“好的,我尽量。”纪遥纳闷,谁会心疼?他在皇宫里根本不认识其他什么人啊。
吃饱就犯困,说了几句话后纪遥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哈欠。
“您休息吧,我们先告退了。您的卧室外随时都有四名侍女候命,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传唤她们,或者直接按铃吩咐我也可以。”
“谢谢,辛苦大家了。”
索菲娅领着四名侍女退出卧室,把房门轻轻合上。
纪遥回到床上,终于放松地躺了下来。
这间卧室朝南,位于三楼,落地窗的窗帘没有完全合拢,以纪遥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窗外的一片空中花园。
巨大的玻璃穹顶将无数奇珍异卉笼在其中,外面冷得滴水成冰,花园里却温暖如春,姹紫嫣红,舒缓悠扬的音乐隐隐传来,美好得那么不真实,几乎让人感到一丝丝忐忑不安。
就像索菲娅和那些侍女一样,对他都很彬彬有礼,客气周到,然而纪遥却担心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不妥,是否会给他人带来麻烦。
最让人无所适从的就是路易大帝本人了,对他的态度和安东尼奥以及尤金有些像,但又并不完全一样。
纪遥不知道这位皇帝把自己带进宫里来究竟抱着什么目的,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个星球上地位最尊崇的男人。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先睡一觉再说。
纪遥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长廊的拐角处,路易表情严肃地站在墙上悬挂的一幅静物画前,似欣赏,似深思。
听到脚步声从那间卧室传来,他转过头,状似随意地问朝自己走过来的索菲娅:“怎么样?”
索菲娅的年纪比路易还要大上几十岁,从他入主皇宫以来就服侍他,对皇帝的小心思了然于胸,却并不揭破,答道:“受感冒影响,伊文斯先生胃口不佳,午餐只吃了一半,现在已经睡下了。”
路易微微蹙眉,“他本来就瘦,又生了病,吃这么少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已经劝过了,希望过些天病好之后情况能有好转。”索菲娅说着面露迟疑之色,“伊文斯先生非常善解人意,言语举止令人如沐春风,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只是……”
路易一怔,“怎么了?阿遥对哪里不满意吗?”
“并没有。”索菲娅决定实话实说,路易虽然两百岁了,但在情爱一事上还是地地道道的新手上路,如果没有过来人指点,恐怕会走不少弯路,“陛下,我不清楚您和伊文斯先生之间有什么误会,但请恕我直言,伊文斯先生现在身体状况欠佳只是其次,关键是他精神紧张,情绪比较低落。”
“据我刚才的观察,伊文斯先生完全把您当作了一个陌生人,您对他再好,他也只会倍感压力而对您产生戒备之心。而且他对皇宫里的环境也很不适应,只是不想让大家为难才闷在心里没有说出来。长期这样下去对伊文斯先生的身心健康都会不利,对您和他之间的关系改善也起不到积极作用。”
路易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不得不承认索菲娅这番话一针见血,尽管很没面子,还是郁闷地向这位阅历丰富的年长女性坦白:“不瞒您说,三个月前,我曾经以龙形和阿遥亲密无间地相处了三天,后来不得已匆匆而别。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条黑龙就是我,而我目前也不便告诉他实情,所以……您说我该怎么办?”
索菲娅明白了,皇帝的身体状况她很清楚,会有这种顾虑也可以理解,说到底还是太在乎那名黑发少年了。
年轻真好啊,喜欢一个人,哪怕暂时无法让对方察知自己的情意,那种百转纠结患得患失只为一人的心情也是很美好的,让人不禁想起自己的青葱时代。
她不由温言道:“作为过来人,送您一句八字箴言:投其所好,百折不悔。爱他就要发自内心地尊重他,弄清楚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给予他自由和充分选择的权利。假以时日,我想伊文斯先生一定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对您做出回应。
毕竟,陛下您如此有魅力,想不爱上您也很难呢。”
一句话说得路易紧绷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谢谢,我想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
纪遥这一觉睡了半天,醒来时手环显示下午四点。
他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好了一些,就想起来出去走走。
卧室虽然很大很漂亮,比他以前住过的最好的房间也要高级一百倍,可是呆久了也会觉得气闷。
刚刚把门拉开,一名守候在旁边的侍女就上前朝他行了一礼,“伊文斯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纪遥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就说没有。
侍女又问:“那您需要来一点下午茶吗?”
“不用了,谢谢。”
纪遥返回卧室,坐在沙发上发呆。
皇帝让这些侍女在自己门口候着,是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吗?不知道卧室里有没有装监控摄像头。
他有些不安地在卧室里转了一圈,看看悬挂着水晶灯的天花板又瞧瞧墙上精美雅致的装饰物,片刻后决定还是不要恶意地揣度路易大帝,那个男人霸道又强势,深不可测,但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卑鄙龌龊的事出来。
接着来到窗边往下瞧了瞧,如果夜里从窗户翻出去,会不会马上就触动警报,一堆卫兵跑来抓他,将他扭送到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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