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的人有所耳闻,又见黄进对其十分热情,想必传言不假,眼明心快的人已经生出了结交之意来。
杨晔见着忽有人上前来寒暄短叙,他脸上挂笑,一边把手里剥好的瓜子仁放到了阿喜手心,一边和上前来的人闲谈。
一顿饭下来,杨晔感觉自己嘴巴都没得停下过,一群大老爷们不是谈生意拉资源,就是吹牛自夸。
阿喜坐在杨晔的身旁,见他无瑕分/身,于是夹了菜趁着桌上的人谈论时偷偷放进了杨晔碗里。
饭后,杨晔虽然没吃上几口菜,但是却把桌上的人认了全,其中有茶肆的管事,小酒馆的老板........都是些小门户的经营,混个脸熟往后都能是客源,多少结交些人不会差。
这顿饭倒是没白吃。
下午杨晔又上了庞展中那儿,庞家的可就是标准大宅子了,里头还有花园儿楼阁,客人个个都是华衣绸缎,杨晔和阿喜倒是显得有些清素了,上这儿除了庞展中之外,便是再没人上前来招呼。
有了中午在黄家的对比,一时间差距可见一斑。
虽和黄进是一同前来的,但黄进毕竟在庞展中手底下做事的时间长,很多些大老爷都认识,去招呼也多,很快便只剩下他们两口子了,杨晔倒是也不在乎那些个老爷的眼光,越是有钱越是势利,他现下就是个没钱没势,又没有功名的人,没人看得上也实属常事儿。
庞家管家不知道杨晔是庞展中特意请来的,见来者送的东西少、包装简单,笑吟吟的脸僵了一瞬,以为是黄进引荐过来想攀附庞家的穷书生,黄进走后便不再热络,很明显的低看两口子,把人往偏僻的地方引。
人情冷暖,杨晔一个活了几十年的男人不会不明白,心里也没什么多余感受,反而觉得中午说了那么多话,现在倒乐得个清净。
阿喜见他一直没说话,又坐在偏僻的地方,认为杨晔是被方才管家的行事作风给刺激到了,他伸出暖呼呼的手握了握杨晔冰凉的指尖,小声道:“晚上有些冷了,待会儿我、我们早点回去好吗?”
杨晔拢了拢阿喜的衣服:“好。”
晚饭用的早,两人草草吃了一些便和庞展中告辞,庞展中有意留两口子在家里过夜,但是被杨晔婉拒了,庞展中也实在忙,没有强留。
出了庞家大宅子,阿喜看了眼门口的两个镇宅石头狮子,出了片刻的神。
杨晔揉了揉少年的头:“等以后咱们家也买个大宅子。”
阿喜翘起嘴角:“我、我才不要大宅子。”
“诶,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杨晔忽然道,他叫住小贩跑上前买了一串拿给阿喜,见小朋友笑的开心,他心下便宽松了许多。
他带阿喜出来是希望让所有人知道他是自己的夫郎,让他开朗一些,没想要他看见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到头来还让小朋友反过来担心安慰他。
心下歉疚的同时又感慨阿喜是个贴心人。
两人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吃了饭肚子也不饿,少了点热水洗漱,准备早点休息了,明日杨晔就得重新上工了。
阿喜泡脚的时候在啃糖葫芦,裹在糖葫芦上的糖衣黏在嘴角,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拿下糖葫芦的时候才瞧见杨晔在看他。
“好吃吗?”
阿喜点了点头。
杨晔继续问道:“什么味道的?”
“有点酸。”糖葫芦的糖衣裹的少,一口下去多数是山楂的味道,阿喜把糖葫芦举到杨晔嘴边:“要、要尝尝吗?”
杨晔还真动了动身子,阿喜以为他是真要吃糖葫芦,却没想到人错开了糖葫芦朝着自己凑了过来,他眼睛睁大:“你不.......唔......”
啪嗒一声,糖葫芦掉到了地上。
杨晔唇间温润,他尝到了少年嘴里糖葫芦的味道,真实的美好,不似梦里的虚无,令人满足。
他放开少年的时候轻声道:“我怎么没尝到酸味?反而觉得很甜。”
阿喜脸涨得通红,快赶上了山楂的外皮。
杨晔点了点小朋友的鼻尖:“今天怎么不躲了?”
阿喜敛着眸子,觉着实在是不好意思看见杨晔的目光,索性扑到了人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了他胸前的衣襟上:“家、家里只有我们。”
杨晔忍不住笑:“那就让我再尝尝糖葫芦。”
“不要,糖葫芦都、都被你弄到地上了。”
杨晔心情很好,他给小朋友擦了擦脚,将人抱进了屋里,他吹了灯,夜色幽幽,少年羞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阿晔,你、你今晚.........”
“怎么了?”
“是、是要跟我圆房吗?”
杨晔背脊一僵,他一个正常男人说不想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阿喜又长得那么漂亮,自打两人互通心意以后,他的梦就少有安静过,只是纵然再想,他也下不了手啊!
他没有正面回答,躺到床上道:“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今天看见黄管事的孩子很可爱,他、他还叫我哥哥。”
杨晔安慰道:“是很可爱,我们以后也会有孩子的,不急。”
阿喜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我没有急。睡、睡觉。”
杨晔幽幽叹了口气,他是不是让阿喜失望了?
翌日,杨晔年后第一天去上工,这阵子县城里都挺热闹,酒楼生意也不错,只是员工们还在年节气氛里,头天上工都有些松懈,不如往日里麻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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