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凤香楼的生意着实有的头痛了。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凤香楼就算生意变差了,那也总得要账房先生,酒楼里拢共就两个算账的,怎么说也不会辞退他们俩,上头该担忧的事情轮不到他们这些小喽啰操心。
他心情没受什么影响,道:“那我就先回村了。”
“行。”
提前了两刻钟下工,杨晔一时间还没法子回村,周师傅每日回去的时间是定下了的,偶尔会推迟一些走,但绝对不会提前回去。
时间还早,他索性去买些家用。
家里的粮食总是缺缺的,虽然说不上断粮,但总归是不多,他就先进了米铺。
店老板很是热情的招待他,说去凤香楼见过他,倒是他没什么印象。
米铺里的米有三种,一种是糙米,一种是精米,还有一种则是两者混合的米。
所谓糙米其实就是混着写玉米碎粒子,高粱和碎米的混合物,其中的米不多,且还有很多糠壳,吃着有些卡喉咙,味道实属差,除了能填饱肚子外实在没什么优点。
村里大多数人都是吃这种糙米,三文钱一斤,买个四五十斤还能便宜一些,倒是挺信销的。
米铺老板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知道杨晔是凤香楼的账房先生,压根就不推销糙米,指着精米说:“这些精米壳去的好,煮着那叫一个香甜,我们自家都是吃这个米,不好你尽管拿来退给我。”
杨晔瞧那精米倒是没有混杂别的农作物,是纯正的大米,只不过还是能看见些米壳子,古代根本不能指望看见完全白花花的大米,但比起糙米这已经好太多了。
“多少钱一斤?”
“这个卖六文,我们米铺都本着良心卖,不喊高价,不像别的米铺七文八文的都在喊着。”
凤香楼的绝对部分账目都从他手里过过,什么肉菜米粮的价格他都有数,酒楼里每次买进米都是上百斤的买进,算的是五文半一斤,这里卖六文倒真不曾喊高价。
杨晔想这米铺的也是精明,估摸着晓得他算凤香楼的价格,知道乱喊他不会买,与其撵走一个客人,不如交个朋友。
“那给我来十斤吧。”
除了精米以外,他还买了些介于糙米和精米之间的米,四文钱一斤,同样买了十斤,总是□□米也扛不住,得要些别的米中和着。
另外他又买了面粉,偶尔做点面条吃也好。
进来一趟他就花出去了差不多两百文钱,老板怕他不好拿米粮,还特地借了一个背篓给他。
他背着背篓又去卖调料的铺子里买了一坛子豆瓣酱和酱油,这两样东西卖的贵,光是那么小两坛子就花了四十文钱。
小二觉得是个能花钱的主儿,一个劲儿的给推销姜蒜花椒一类的调料,他一样没买,吴永兰地里种的有,前两天才拿了不少过来。
肉市不远,他顺道进去买了五斤猪肚子上的肥膘拿回去熬油,肉价高,不同位置的猪肉价格不一,猪肥膘就得十五文一斤。
虽然贵,但是长久不吃肉又不沾油腥,身体是扛不住的。
买完肉他往外走时,碰见了许秋荷的丈夫邢槐,猎户摆了个小摊儿,身旁围了好些人,生意看起来还不错。
左右碰见了,杨晔上前去打了声招呼,邢槐朝他点了点头,麻利的把一块羊肉包好丢到了买肉人的背篓里。
摊子上肉已经卖完了,只剩下一只野兔子,倒是有人来问价格,但是嫌太贵了,一会儿说已经死了不新鲜,一会儿又说兔子太瘦了,总嫌这嫌那,无非是想把价格压下去。
邢槐懒得和这些人搬扯,道:“今天收摊了。”
话毕将那兔子拎了起来,甩手扔进了杨晔的背篓里。
“秋荷总念叨阿喜,兔子送给他吃吧。”
杨晔能感受到兔子的重量,这只兔子少都能卖个三四十文钱,白拿实在有些不好,可他看邢槐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定然是不喜来回推脱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嫌弃买客弯弯绕绕的想压价,于是只好道:“阿喜也很想她婶子,不如明晚到家里来吃顿饭吧。”
邢槐掀起眼皮子看了杨晔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成。”
两人什么也没在说,虽没有邀约一起走,但是这个点儿也都该回去了,于是不约而同一起往外去。
回到大街上,途径一家叫一品香的糕点铺子,像是新蒸了糕点,从门口路过都能闻见甜丝丝的味道,杨晔看见几个姑娘小哥儿往里头走,心下不禁一动,小朋友吃鱼卡刺,还不能吃辣,那应该很喜欢吃甜食吧。
邢槐见他往一品香去,皱眉道:“你还要买这些玩意儿?”
“阿喜应该会喜欢。”
杨晔进去后,邢槐也没走,在铺子外头站了有一会儿,干咳了一声也几步垮进去了。
铺子里的甜香味比外头浓多了,男人闻着很是腻味,姑娘们却很喜欢,他从来没有进过这些地方,也不知道该买什么,瞧着杨晔挑捡了什么就让小二跟自己拿一份一样的。
付账的时候杨晔笑道:“作何与我买相同的?”
邢槐颇有些不自在:“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的。”
杨晔轻笑。
回去两人坐了同一辆牛车,这些日子来县城里卖枣子的村民多,周师傅的生意也好了不少,往常这个点儿根本拉不到几个人,现在却是满满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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