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咏:“有点意思。”
他道:“你似乎有深意,借此指代大雍?”
孔稷:“……”
掌柜不作声色的后退一步。
香茶安抚道:“掌柜别怕,我们是正经人。”
孔稷叹了口气:“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你知道,任何事情最怕对比。”
香茶等人不知道孔稷在拿大雍和什么对比。
但是穆元咏知道,是拿未来的一切来跟大雍相比。
他不关知道,他自己又何曾不会去想个为什么呢。
人,生而为人,与其他物种最大的差别,可不就是想得比较多,吃得比较少嘛。
他道:“那就试试吧。”
“阎罗,我就拜托给你了,不早了,你让大家都睡吧。”
阎罗看了眼小怪物,不动声色的:“是,元哥放心。”
穆元咏又道:“掌柜的放心,这罪魁祸首我们会带走,想来你的生意也能恢复以往了。”
掌柜的连忙挤出笑脸:“太好了,谢谢客官……”
——
待到掌柜的和小二战战兢兢的走下来,掌柜的不免猜测:“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小二睨了他一眼:“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总之是我们不能招惹的人。”
“嘿,我们不能招惹的人多了去了……”掌柜搓着手:“我就想是有多不能招惹。”
“你管多不能招惹呢……”小二叹气:“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小二:“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掌柜的:“……”
他当时也不抖了,左右翻找着:“你这吃我的,住我的,还整天盼着我死……嘿,我算盘呢?”
小二:“说你两句,你就要操算盘,你不就是指着我顾忌恩情,不敢对你动手嘛!”
掌柜的更是:“好啊!你还要跟我动手!……你把我算盘藏哪里去了?”
小二翻了个白眼。
“你别走,你把我算盘还给我!”
“吵死人了,你不睡觉,我还要睡。”
——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收拾东西继续赶路,小怪物被捆得严严实实,由阎罗看管,香茶好像突然没了兴致似的,提也没提。
穆元咏和孔稷站在院门口跟掌柜的告别。
掌柜的睡了一觉,确实什么都没想了,还挺乐呵:“客官下回还来啊,给你们打五折!”
小二照常泼冷水:“说出去话,要算数的。”
掌柜:“……”
看着掌柜又要拿算盘打人,香茶笑着打个圆场:“好了好了,等下回再来,这时候也别闹腾了。”
“再见。”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穆元咏一行再次上路了。
“整日待在宫里头,透着别人的嘴看世界,别人说什么,我就以为是什么,土地几何,人丁多少,税收……等等。”穆元咏感叹:“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很小,觉得大雍很小。”
“从我祖辈,祖祖辈,到如今,地域还是那么大,城池还是那么多,人丁……人丁反倒不如,惭愧了!对于有些人来说,没有大战就算国泰民安,没有大灾就算风调雨顺,可要有一天有了呢?”穆元咏骑着马:“我走了这么久,还没有走到下一个城池,我才知道,原来一里地这么长,一尺有这么宽,一条路能走这么久,一条人命……还是那么的不值钱。”
孔稷:“如果去打战,一条人命不如稻草,如果去读书,一条人命不如书本,如果去经商,一条人命不如银两,人命值不值钱,得看你做什么。”
穆元咏哈哈笑道:“那看来我现在很值钱。”
“你现在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就好像金钱可以买布,但不可以买一国之布,金钱可以买粮,但不可以买一年所有土地产的粮,金钱可以买的命,买不到你头上。”
穆元咏回头看他:“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功课了?”
“你说你要我教你,我恐自己不学无术,我恐自己肚子里空空没有墨水。”
穆元咏莞尔:“当年软弱的一句,你就当真了。”
“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孔稷都没有当做假话。”
穆元咏怔然,接着一笑叹:“人生恰逢一知己……”
孔稷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身后香茶冲着阎罗小声:“孔稷如果当年不是……以后怕可辅佐殿下,成为一代名臣。”
阎罗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你不觉得可惜吗?”
阎罗道:“我去看看那小怪物,今日刚刚教了她怎么讲话。”
香茶:“……”
接着她不由得嗤笑一声:“一个个的,倒是让我一个成了孤零零的了。”
——
而在京城,那几个太傅打道回府,偏偏不是个嘴里把门的,大概也有一丝丝炫耀的意思。
本来是太后拿来做枪靶打发几位太傅的话,接着不知从谁那里走漏了风声,一传十十传百,别说京城,上到皇亲国戚,下到乞丐混混,无一个漏下的。
就连别国竟然都晓得了。
太后:“……”那几个老家伙怎么这么碎嘴。
每年年初,各国之间都会派使臣来往,或送礼品,或寒暄几声,反正就是政/治上头的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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