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到的只有光滑的肌肤,但却清楚地察觉其中蕴含的力量比以往更多,虽然已经知道薛开潮如今大概是化龙成功了,什么都不必再怕,更不必再避世不出,却还是要趁着亲吻啃咬的间隙问一问:“现在……主君真的是龙神了么?那、那是不是就真的,不死不灭,无情无欲?”
不死不灭可能是真的,无情无欲……
舒君也觉得只是民间传说。
薛开潮大概对他在亲热中途说话很不高兴,表现得也比以往直白,抓住他的手啃咬着指尖,声音低如梦幻:“你看像是真的吗?”
舒君默然无语,指尖酥酥麻麻,被啃得像是将要绽放的花苞一般,有无数蠢蠢欲动。他伸出另一只手摸摸薛开潮眉宇,望着那双犹如融化的黄金般的龙瞳,叹息一声:“疼吗?”
虽然都已经过去了,可他错过了那么多,当然想问问。
薛开潮摇头,把脸埋进他肩上:“不疼。”
想也知道是这个答案,舒君只是没有料到自己忽然又是一股恶气,扭头恶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肩膀,小蛇也猛然从他耳后窜出来,张嘴同仇敌忾将毒牙狠狠咬合在薛开潮肩膀上,嘶嘶作响,恶形恶状。
龙鳞的青色在皮肤下隐隐绰绰,始终未曾真正出现,而小蛇无论怎么张牙舞爪,连一层油皮都没有咬破。倒是舒君,真的下了狠心,薛开潮又丝毫不曾阻止,咬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你……”舒君只觉得自己要被气哭,咬了一口也不解气,他本想让薛开潮感同身受,却发现对方根本是在容忍自己,想到薛开潮这句云淡风轻的不疼绝不可能是真的,他只是伤人伤己都一样冷漠无情。
想到自己这几个月的暗无天日,和薛开潮这几个月的波澜壮阔,他不疼舒君却感到一阵疼痛:“你混蛋!”
他很少骂人,更从没有骂过薛开潮,一时间居然找不到什么词句,只是用力试图把薛开潮从自己身上推开:“你都没有心的吗?你骗我,骗得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背着我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吃了多少苦,你不疼,你不疼我会疼的啊!你混蛋,你以为别人伤心就不算是受伤吗!我……我真的疼……”
他被薛开潮压得牢实,一番胡乱挣扎自觉用上了吃奶的劲也没能真的挣脱出去,至于胡乱捶打就更是没头没脑,未曾真的伤了薛开潮一分一毫。那个齿痕虽然又深又红,但丝毫不像是泄愤发怒,更像是情到深处不可自制。
舒君这一番折腾终究令薛开潮动容,就算是他这样于人心情爱一窍不通的也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由着舒君掉着眼泪凶巴巴的闹,越发包容地把他抱紧了哄他:“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骗你,以后也不会吓你,好不好?”
他何时有这么柔软的模样?
舒君不禁觉得自己好哄,在心里咬牙切齿对自己失望,却终究不能不软化了,又把他搂紧了,带着哭腔:“真的?”
薛开潮自然答应:“真的。”
舒君像只猫儿般蜷进他怀里,终于略微安心,闭上眼睛抱住他的脖颈:“那你也别赶我走了,我不想走,好不好?”
这种时候提什么要求薛开潮也不会拒绝的,何况他也打消了再让舒君离开自己的念头。舒君说的是对的,他只一味想着别人离开自己就免了杀身之祸,灭顶之灾,却没有想过在自己面对强敌的时候,旁人担惊受怕,伤心痛苦,也不算平安。
既然如此,何必执着于分隔两地,独自面对呢?
薛开潮心里柔软,忍不住亲亲他:“好。”
舒君终于得到了他的一句承诺,松了一口气,看着他肩膀上那个齿痕,后知后觉太过放肆,拿手去摸:“疼不疼?我……我只是一时生气……”
其实他心里未尝没有隐隐的高兴,似乎终于在薛开潮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虽然穿上衣裳就看不见了,可他和薛开潮都知道这个齿痕的存在,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舒君从前在薛开潮身边总是对自己多加拘束,不肯也不能随心所欲,现在尝到这种滋味,总是偷偷高兴,又有些心虚。
薛开潮如今的体质已经不在人的范畴之内,其实真的不觉得有多疼。何况舒君此举也不过是撒娇罢了,薛开潮甘之如饴,见他害羞,甚至起了调戏之心,把舒君从自己身下掏出来:“疼的,你得让我咬回来。”
他的神情一本正经,舒君被吓了一跳,直到被他拨开下意识挡在胸前的手,又一口咬在胸前,舒君忽然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是调戏,甚至是撒娇。这样的薛开潮多罕见呐,舒君甚至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没有人有幸得见。舒君耳根那一片红晕一路往下蔓延,已经到了胸口,却只哼哼了两声,不肯认真抗拒。
今夜的薛开潮或许是因久别重逢,比从前直白又热情,舒君舍不得让这样的他消失不见,即使心中也因太长时间不做这个而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羞耻,终究还是努力配合,被这报复的啃咬弄得浑身上下都是红痕,不断哀叫恳求,以并不熟练的方式拼命撒娇,只求他不要太凶。
可这样软绵绵的求饶并没有什么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后舒君被龙尾缠着沉沉睡去,到了早晨日光透过窗纸落在脸上,才有了一点知觉。他感觉到缠在身上的龙尾被收了回去,也感觉到枕边人起了身,在看着自己,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努力的发出几声哼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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