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戏曲文化的流行,每年祭典之后的打野台越来越热闹,甚至许多想挣个名气的角儿都会在祭典这一天撑船来打野台。
不过像这样的人一般并不会直接露面,大多会带上一张面具遮住脸,若是喝彩声高,结束后便半推半就地摘掉面具,自此一举成名;若是无人问津,就躲进船舱里灰溜溜地离开,等着下一年再来。
当然,这都是宣传册上介绍的旧时光景。
如今是现代社会,也不提倡宣扬封建迷信。因此官方只在宣传上略提了提祭祀河神的背景,便把重点放在了“打野台”之上。
如今的野台戏自然不似当年,举办方为了把气氛炒起来,还专门请了不少有名气的民间戏曲大师过来压阵,又设立了高额奖金,鼓励民间高手来踢馆,形成良性竞争的局面。
只是既然祭出了“打野台”的名号,自然也要有点从前的味道。
所以这次展会的时间地点定在了夜晚的灵河上。
船只都是举办方提前联系好的,除了打野台的小船,还有几艘比较大的观光游轮停在不远处码头边,邮轮装点的古色古香。游客买了票之后,便可以登船在河面上欣赏打野台的盛景。
姜婪他们抵达问灵台时,才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河面上尽是粼粼波光。几艘大小不一的乌篷船就停在河岸不远处,遥遥看去,能看见船头有人影晃动,偶尔有一两声或高或低的咿呀声传来,应该是船上的人在吊嗓。
一行人先去问灵台附近的河鲜餐厅吃了特色河鲜,等天色微黑之后,方才往河边行去。
姜婪跟在狴犴身后,垂头给江迟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问灵台,要是晚上有时间,再去找他们。
偏这时海安又挤开其他人,蹭到姜婪身边来问:“你要和我一条船吗?”
姜婪只得收起手机,看向码头边的游轮,疑惑道:“我们不是包了一艘游轮吗?”
“游轮有什么好玩的。”
海安摇摇手指,指着前方的龙邴等人道:“他们说要坐那种乌篷船,我也觉得不错。”
他神情向往道:“我看电视剧里演过,一壶酒,一艘船,三两知己,泛舟湖上,品酒赏景……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姜婪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看来的这些东西。忍不住提醒道:“夜晚登船,再喝酒,容易发生意外事故,不安全。”
海安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半晌才小声嘀咕道:“原来并不是我的魅力下降了。”
分明是姜婪缺根弦。
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撩不动。
姜婪神情无辜,见那边龙邴等人已经开始挑选船只了,忍不住走上前问道:“真要让他们分散开?万一出现意外,可能不好策应。”
狴犴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低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把人看在眼皮底下,他们是老实了,但也不会有下一步动作。只有分散开来,他们才有机会……”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要来南城寻找某样东西,那为了引蛇出洞,没机会也要给他们创造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海安:死直男!
婪崽:?我很弯的。
龙龙:没错,我可以作证。
第114章
既然狴犴已经有了安排, 姜婪便不再多加置喙。
等他转身回去时,就见海安已经选好了乌篷船,正在一个面具摊上挑选面具。宣传册上有介绍,河神祭典时, 不少有身份的人也会来雇船来打野台。这些人大多自持身份, 怕跌了面子,便会戴上一张面具遮脸。这个习惯导致后来许多参加祭典的普通百姓也会戴上面具。
时至如今的戏曲艺术展会上, 小摊小贩们也利用了这一点大肆宣传, 进了不少面具来吆喝叫卖。生意竟然也很好。
姜婪走近, 就见小摊上摆放着种类繁多的面具, 有小孩子喜爱的可爱卡通形象, 也有一些相貌怪异的戏曲形象。
连摊主自己都戴着个“雷公”面具。见姜婪过来, 立刻热情地招呼他:“帅哥,买面具吗?咱们南城的传统, 看夜戏的时候一定得带上面具……”
他压低了声音, 故作神秘地说:“咱们老一辈有说法, 这夜戏要是太热闹啊, 就容易招惹些别的东西混进来看戏。它们怕被发现, 就戴着面具混进人群里。等看完了戏, 还要随便捉几个人回去当宵夜吃。后来大家怕被那些东西盯上,每逢看夜戏的时候啊,就都戴上面具遮住脸, 这样那些东西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同类,就不会随意下手……”
摊主声音饱满, 故事讲得抑扬顿挫,但本质还是为了卖面具编故事而已。
姜婪看着他面具底下毛茸茸的脸,提醒道:“面具歪了, 看见毛了。”
摊主:……
他尴尬地正了正面具,锲而不舍推销道:“人家游客都戴得面具,你们真的不来两个?两个一起买有优惠的。”
姜婪完全没有兴趣,与其花钱买面具还不如买点当地特产吃。
但海安显然被摊主的小故事迷住了,他在摊位上挑挑拣拣半晌,挑了一个“鸡嘴道人” 和一个“飞钵道人”的面具痛快地结了账。
这两个面具都是地戏里的角色,造型夸张怪异,似人非人。属于大晚上带出去能吓到人的那种。海安自己戴了“鸡嘴道人”面具,把“飞钵道人”的面具塞给了姜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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