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抿起唇,眼也不眨着地盯着熊况头顶上的耳朵看。
虽然在家里已经见过应峤椒图化形,但看身边人和外人的观感又不一样。跟着姜婪来到妖管局,看见头顶上长耳朵的陌生人,再看看周围其他人见怪不怪的模样,他才终于真正地体会到了姜婪曾经对他所说的“你不是异类,你只是跟普通人不一样而已。这世上还有许多你的同族,你并不是一个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姜婪真的不是在安慰他,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许多跟他一样的人,或者……该称之为妖。
“那你哥哥对你可真好。”熊况从善如流地改了口,一脸羡慕地说:“我都没有哥哥,爸妈超凶,一言不合就混合双打。”
他大约是憋坏了,一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叭叭叭地跟两人吐槽:“我想改个名字都不让我改,我一气之下就偷偷拿了身份证离家出走了。他们不给我改,我自己改!”
“你这名字不是挺好?”姜婪奇怪道。
“这是我自己取的。”熊况犹豫了一下,最后哼哧哼哧地说:“我身份证上面叫熊三三,因为我爸妈是三月三号结婚的,为了纪念他们结婚这一天,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熊况的表情十分愤愤,显然对这个名字不满已久。
“熊三三?”姜婪眉毛一挑,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熊况没心没肺地点头:“你也觉得难听吧,叫起来还像女孩子的名字。而且他们在家还喜欢小三小三地叫我。”
“你们说有亲生父母会叫自家崽小三吗?”熊况气得鼓起了脸,让他看起来越发像个白胖的肉包子:“我其实一直怀疑我是捡来的。”
姜婪:……
他终于想起来在哪听过这名字了。
这不就是那个化形都没学好就学人家网恋面基结果意外变回原形被不知情网恋对象报警送去动物园差点捞不出来的……哥吗?
他还拿这位哥的光辉事迹当反面教材吓唬过狻猊椒图,让他们不要沉迷网上冲浪来着。
难怪动物园不肯放人,原来这哥是个熊猫妖。
熊况还在吧啦吧啦地倒苦水,姜婪无意戳他痛脚,只能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只是动物园乌龙实在太搞笑,姜婪现在一看熊况的脸就联想到熊猫那憨憨的样子。然后就有点忍不住想笑。
他不着痕迹地挪开目光,努力憋住笑容。
聊天的过程里队伍在渐渐缩短。到了熊况时,他都没开口,窗口的工作人员就冷漠无情地拒绝了他:“熊三三?你爸妈跟我们打了招呼,说你偷了身份证离家出走,不让我们给你办任何业务。”
熊况气得包子脸都红了,磨磨唧唧不肯罢休。
然后工作人员就当面给他父母打了电话,通知他们来领人。
熊况嗷了一声,也不敢磨磨唧唧了,撒腿就往外跑。
别看他长得圆滚滚,跑得倒是飞快,看这架势他是下定决心要离家出走,就是不知道这哥化形学得怎么样了。姜婪已经开始担心他在大街上表演大变国宝,然后再次被送进动物园给游客参观。
熊况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工作人员见状摇摇头,嘀咕道:“现在的幼崽真是越来越叛逆了。”
说着利落地接过姜婪的材料,给他办理登记手续。
这个工作人员姜婪有点眼生,他也没认出姜婪来,又或者消息不灵通没接到小道消息,总之他把姜婪当做普通妖族在对待,让姜婪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样最好,免去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可惜他正这么想着,来带江迟去拍照的工作人员就一眼认出了他,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显得僵硬又虚假。
姜婪客气地朝他笑了一下;“麻烦了,按正常流程走就行。”
对方说话都结巴了:“不不不不麻烦,我这就去。”
说完客客气气地带着江迟去后面拍照。
等所有手续办完之后,姜婪带上回执和发的宣传册子,带着姜婪转身离开,还听到后面的工作人员长出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拿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也不吓人啊。
怎么每次都能吓成这样?
这大概是个他永远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
*
从妖怪局出来之后,姜婪又带着江迟转道去了监管所,顺道看一眼正在改造的梼杌过得怎么样。
虽然是塑料兄弟情,但好歹也是点情分。
去瞅瞅人还活着没还是有必要的。
姜婪出示证件后,和江迟一起进去。去见梼杌前他还特别嘱咐了他,今天的事情回去后不要说漏嘴,暂时不要告诉应峤。
江迟是个聪明孩子,闻言点点头,连为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下来。
姜婪揉揉他的头,拎着顺便买的水果跟着工作人员去了梼杌所在监区。
犯了事又罪不至死的妖都会被关押在监管所,为了防止他们越狱,监管所划分了监区管理,每个监区有数量不等的监房,单独的监房都设了复杂的禁制,还有各种将现代科技与术法融合制造的监测设备,关押的妖轻易没办法破解逃离。
监房的环境并不差,有独立卫生间有电视,还可以上内网玩玩小游戏之类的。表现好的还有机会出去放风,如果能戴罪立功甚至可以减刑。
总之就是不搞事的话,在里面待着除了没有自由,其他待遇都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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