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谢临清是重生者后,秦枢看谁都顺眼许多,点点头让他随自己一道离开。
本以为有其他人在场,谢临清会收敛些,至少也该从灵均换到同光上。不料他只是抬头淡淡看了一眼楚江月,又将头埋回秦枢肩上,任由秦枢如何喊也不动一动,仿佛真的睡着了。
秦枢简直要给他气笑了,耍无赖有意思么?他之前怎么没看出谢临清有这么厚脸皮?
三人齐聚,秦枢施了法诀打开漩涡出口,海天洞开,露出里面深沉暗色来。
漩
涡的中心是空的,秦枢几人飞了进去,顺着水流向上逆行。水声轰隆,幕天席地的深蓝色仿若宇宙般宏大,看不见尽头。
不知飞了多久,头顶一亮,水汽收敛,重新听见风声。
几人自水面浮现,发现外面已是黑夜,银河流动,星影绰绰。
秦枢甫一回到地面,便将谢临清扒拉下来,自己寻了个地方换下湿衣。
再次恢复到仙风道骨浑身清爽,回到驿站时已过了子时。
冬令时节,梅花不再是零星的两三枝,幽香溢满庭院,颇有料峭意味。
秦枢进了自己的院子,一转头看见谢临清跟在后面,眉心有隐隐跳动的趋势,问道:“你又要做什么?”
谢临清倚在院子门口,抱臂静静看了他半晌,忽而轻笑道:“天冷,师尊该添衣了。”
言毕,他转身离去,毫无留恋,仿佛只为了说这一句话。
秦枢微微皱了眉头,进里屋去了。
…………
水云幡既已得到,几人决定不日便启程回宗。
秦枢早在下山时允了谢临清归家探望,这几日就让他自行归家,眼不见心不烦。
谢临清也知自己先前做的那些事让秦枢很闹心,乖乖回家待了两日,第三日实在忍不住,又回了驿站找他。
“师尊,我回来了,可要尝尝新鲜的梅花糕?”
冬日难得一回暖阳,秦枢坐在院内看书品茶,正感叹世事静好时,就看到两天不见的人站在院门口。
谢临清今日穿了件绛红色圆领袍,肤色被衬得愈发白皙,俊美英气,很让人移不开眼。
秦枢承认美色的诱惑力确实很大,他也免不了多看两眼,才当做没看到这个人似的,低头继续看书。
没人搭理,谢临清依旧从容地进了院门,将梅花糕放在石桌上,顺带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毫不见外。
翻过一页,秦枢心里告诉自己别搭理他,潜心学习书上灵诀。
谢临清展开纸包,取出一枚递给秦枢。眼看即将递到嘴边了,秦枢只好腾出手接过,尝了一尝,味道不错,同几日前在糕点铺中买到的不甚一样,更为香甜一些,还能吃到花瓣。
他想起什么,品尝的动作顿了一顿,问:“你做的?”
谢临清微微笑道:“师尊敏锐。
”
这下咬过一口的梅花糕拿在手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顶着谢临清的目光,秦枢心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吃他做的东西了,索性不再矫情,慢条斯理地将手中这个吃完,擦了擦手,不再进食。
“前两日乘师尊的灵均回来时,”谢临清没有强求他再尝梅花糕,转而开口道:“我便觉觉着,师尊哪里都好,就是瘦了些。”
秦枢为他这话莫名了一瞬,平时都见着,他怎么今天才知道瘦不瘦?
稍微动脑子想了想,谢临清那天全程在灵均上搂着他的腰,怎么知道的也就不言而喻。对着谢临清的笑意,秦枢黑了脸。
他是很不愿意往调戏那方面想的,但谢临清自己作的死,他即便再迟钝也该察觉了,冷声道:“谢临清,谁给你的胆子调戏为师?”
“师尊莫气。”谢临清笑意丝毫没有减少,温声道:“我的意思是,师尊太瘦了,需要多补补。”
说着,他拈起一枚梅花糕自己尝了尝,似是觉得太甜,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师尊的腰的确太瘦了,稍稍用力便能勒紧,好似细竹,让他心猿意马。
秦枢合上书卷,不发一言,回里屋将门关上了。
要说生气,其实他也没那么小气,与人斤斤计较。但要说不生气,也不完全,他就是不乐意被谢临清调戏,还因为这人是小辈,只能小施惩戒。
谢临清在外面没待多久便走了,秦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一下午。他打算用完晚膳早早就寝,眼不见为净。
傍晚时房门被敲响了,秦枢以为是送膳的侍女,打开门一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种名为“无可奈何”的情绪。
“你很闲么?”秦枢看着谢临清端着晚膳进来,凉凉道。
不消说,四菜一汤都是出自谢临清的手笔。
谢临清自觉将房门关上,坐在秦枢身侧,给他和自己盛好了饭:“师尊得多补补,厨娘做的我不放心。”
“不放心?先前那么多天厨娘做的的膳食,可是亏待了你?”秦枢执起筷子,看也不看他一眼。
谢临清笑笑没回答,厨娘手艺的确并不如何,待师尊尝过他的手艺后,定然便不会再喜欢厨娘做的膳食了。
汤盅里是鸡汤,炖了一些药材
和菌菇,味道香浓,让人食指大动。
秦枢不喜欢鸡汤,他总觉得太过油腻。可谢临清熬的鸡汤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香而不腻,虽然他仍不喜欢吃其中的鸡肉,却被谢临清哄着喝了一整碗的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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