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猛地一颤,屋内纵横的剑气渐渐消散,四周依旧冷冷清清,只有窗外传来的雨声回荡在耳畔。
林寻舟走到桌前,拿起桌上长剑,静静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灵气波动,没有发现特异之处。他歪了歪头,心里疑惑不已。
那沈白伪装成李三七的样子来找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只为了被他戳一剑,受点伤?
还有那句“所爱之人”,指的是……李三七?那魔族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林寻舟呆了呆,觉得心底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但情绪又莫名有些复杂,奇奇怪怪,捉摸不透。
林寻舟摇了摇头,提着剑出门,来到隔壁李昼眠屋前,轻轻敲了敲:“在吗?”
屋里无人应答,林寻舟心中一沉,直接抬手在门上一推,破门而入。
屋里没有灯火,黑沉沉的,空无一人,有些清冷。
……李三七去哪儿了?不过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腥味,应当没有遇到危险才对。林寻舟蹙眉,点上蜡烛,暖光瞬间洒满房间。他坐在凳子上,长剑横在膝头,闭目静思,努力压下心中忧虑。
等到蜡烛又燃烧了一小截儿,终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林寻舟猛地睁眼,握紧手中长剑“明月引”,冷冷抬头。
脚步声终于到了门口,忽然微微停顿了一下。林寻舟眯起眼,手中长剑出鞘,剑锋折射出森然冷意。
“吱呀”一声,屋门应声而开,一身箭袖青衣的李昼眠站在门口,一手提着一把大伞,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雨水,一手背在身后,目光微冷。
看到屋里林寻舟的一刹那,他似乎愣了一下,才犹豫着问道:“……林州?”
林寻舟警惕道:“李世子今天送了什么礼物?”
突然被提问,李昼眠表情茫然了一瞬间:“……鸳鸯佩?”
暗号对上了,是真人。林寻舟打量了他一番,把剑放到桌子上:“进来吧。”
“哦。”李昼眠乖乖点头,进门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房间吗,为什么能不能进还要听对方指挥?
李昼眠正要说话,林寻舟已经走到他面前:“你背后的手里拿着什么啊?”
“……”李昼眠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指间夹着一张符纸,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见房间里有光,觉得不对劲,不知道是你在里面,还以为是什么人呢……林州你怎么在这里?”
林寻舟见李昼眠没事,已经放松下来,左右看了看,走到面盆架旁边,仔细洗了手,重点把刚刚碰过沈白的手从指间到指缝都清洗了一遍,淡淡说道:“刚刚遇见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扮成你的样子。”
“和我很像的人?”李昼眠心里一紧,立刻联想到上次他遇见的假“林州”,猛地慌乱起来,三两步冲到林寻舟面前,一把按住林寻舟的肩膀追问道:“是不是魔族!林州,你有事没有?他对你做什么了,有没有受伤?那人呢?”
林寻舟擦干双手,温声说道:“是魔族。没事,他自己走了,我就来你的房间看看你有事没有,结果你不在,我不放心,只好一直等到现在。”
“自己走了?”李昼眠喃喃道,犹自不肯放心,仔细把林寻舟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检查了一遍,见果真没有伤口,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想了想,又蹙眉问了一遍:“那魔族竟然来了又自己走了?”
“魔族的心思谁能猜到,”林寻舟平静地说道,“上次我们去买桃花酥,你被魔族追杀,最后那些魔族不也是自己跑了?”
“……”
李昼眠回忆起上次的事,心想这不一样,那些魔族早就被我捏死了一个也没跑掉……但是他又不能说出实情,憋了半天,最后只闷闷问道:“那魔族找你是做什么的?”
林寻舟摇摇头:“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就一直看着我……说一些奇怪的话。”
林寻舟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语气不太开心:“他离我很近。”林寻舟不喜欢被讨厌的人近身。
李昼眠脸色一黑,心想这魔族不怀好意,图谋不轨!林州只是一个金丹期,万一……他心都开始打颤,咬牙切齿道:“那人碰你了?”
林寻舟沉默一瞬,摇头:“没有。”为什么总觉得他们的对话有点奇怪?
李昼眠盯着林寻舟看了一会儿,忽然忧虑地说道:“不行,我不放心,那魔族又来找你怎么办?林州,今天晚上你别回房间了,我……”我还能照看你。
最后一句话没说完,李昼眠脸已经红起来。
林寻舟怔了怔,说道:“也好。”
林寻舟也担心那魔族又来,他不放心李昼眠的安危,心想不如在这里守一晚。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抱着“保护我方金丹期”的心情,在今夜同房入睡的观点上达成了共识。
没想到林寻舟答应的这么干脆,李昼眠觉得自己心狂跳不止,浑身僵硬道:“我……我屋里只有一张床。”
林寻舟“哦”了一声:“没事,我不用床,我坐着就可以。”
李昼眠脱口而出:“这怎么行?”
他纠结一番,忽然转身出门,在林寻舟茫然的表情里,到隔壁屋把林寻舟的被子抱了进来。他严肃道:“没关系,我床挺大,一人一半足够了。”
李昼眠不由分说地把被子铺开,又把林寻舟按到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