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与屠见状, 暴躁的情绪登时消去了大半,“仇人………仇人干嘛送你鎏金玫瑰?这东西不是送情人的么?”
平墨铁青着脸说:“他是故意的,故意用这东西恶心我。”
当着他战友们、下属们, 上峰们的面, 撕开他小心翼翼伪装了多年的假面,告诉他们, 你们强悍的队长其实是个柔弱的omega,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平队长活了二十多年,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些, 却被人当场揭穿践踏,怎么能不恨?
但他当初又为什么帮自己隐瞒呢?
这人到底是谁?
“你知道这孙子是谁吗?”裴与屠说, “见到他, 老子帮你出气。”不管是故意恶心人也好, 还是示爱也罢,送玫瑰的这小子他怎么也不能放过。
平墨却摇摇头:“不知道。”
最开始平墨以为是鬼耳, 但看起来他只是背锅侠,鬼耳在域外混迹多年,关系网庞杂, 而他现在脱离了鹰隼,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官,再查线索谈何容易。
“鬼耳逃走,线索就断了。”
裴与屠问:“你后悔吗?我是说,你当初为了找鬼耳,冒那么大的险,应该很想找出那个送花的人吧,如果不是为了救人,原本可以继续逼问鬼耳,说不定就能问出线索。”
“后悔。”平墨顿了顿,却又低声道,“但再来一次,我还会那么做。”
这回答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这人有仇必报,心眼不大,可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战士,本能地保护弱小。
“哎,平墨。”
平教官被叫了名字,半晌没等到下文,看着裴与屠疑惑道:“有话放。”
裴与屠嗤一声笑出来,大手在平教官脑袋上一揉——撸猫似的——揉乱了他的短发,“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平墨:“…………???”
平教官默了默,又默了默,仍觉得自己是受了调戏,暴起揍了裴助教一顿,才重新恢复神清气爽,将受到玫瑰的郁闷也一扫而光。
*
周三晚,下了体能训练课,平教官重新打了一管兽人专用抑制剂,独自一人出了校门。
这时候太平街的地下拳击场还没正式开场,却已经人头攒动。
平墨站在一块公示板前,公示板上列着今天出场的拳手,诨名后是基本资料和预期赔率,他看着“猎人”后面醒目的“9”字,陷入沉思,只是今天仍旧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
一般来说,赔率越高,就说明这人越不被看好。
“哥们儿,想要押谁了吗?”有一位陌生客人很自来熟地搭讪。
平墨:“猎人吧,赔率高。”
客人直接笑出声来,“你平时不玩赌拳吧?这是个新人,而且你看这资料,才65公斤,和其他选手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不够别人三两拳打的。”
“是啊,这人一看就是拉来凑数垫场的,”一个戴钻石表的客人也说,并熟门熟路地招呼服务生下注,一看就是常客。
现在客人来得还不多,但百分之九十都买老虎赢,还有额外赌他几拳能把对手打下台,会不会致残的,赌法五花八门。
待到服务生询问平墨要不要下注时,平教官很痛快地把刚领到的一个月津贴统统押了自己,惹得一群客人连声嘲笑:“年轻人,赌黑马可不是这么赌的,你今天要血本无归了。”
而将宝押到“猎人”身上的,并不止平墨一个人,这场子的老板娘也悄悄用别人的名字买了平墨全胜。
平教官下了注就没多逗留,径直绕进了冷莉的专属休息室,冷莉今天额外打扮过,穿一件大红色旗袍,将前.凸.后.翘的身材勒得玲珑有致,开叉极高,大.腿若隐若现。
她见到平墨,当即喜笑颜开,娇羞地问:“平哥,好看吗?”
平教官虽然是个omega,可审美还不如裴与屠那个alpha,乃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直A,他盯着看了足足好几秒钟,才想出赞美的词:“好看,挺红的。”
“噗!”一个女招待没忍住笑出声。
冷莉干脆把其他人支使出去,尽情在平墨面前搔首弄姿:“我这是在给你助威啊,这穿着是有讲究的,叫‘旗开得胜’,红色代表胜利,又是旗袍,看这开叉,高不高?”
“……”平墨,“高,不用往上撩了。”
冷莉仍旧不放弃,“你说我这身材是不是比一般的omega女生都好?”
平教官很敷衍地说:“好。问你个事,我刚才听人押注,还有买伤残的,不会出人命吧?”
冷莉很不甘心被转移了话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放心吧平哥,场子里不会,我知道分寸,人命绝对不能沾,这是□□烦,我每年花大价钱养急救医生,这儿的医疗保障说不定比联盟公务员还好呢。”
“那就好。”平墨点点头。
“平哥,我悄悄押了你,等你赢了咱们出去庆祝!可惜不能直接对老虎,你是新人,要先打上几场,客人们认可你了,才能跟拳王打,估计还要过几天……”
“不用,”平墨打断她,漫不经心地说,“今晚一起解决。”
平教官爱面子,在女性或者omega面前从来不懂得谦虚,久而久之就做到了装逼的最高境界:装逼于无形。
但因为他的实力的确能匹配装过的逼,因而没有油腻只有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