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搂着他的脖子痉挛着的同时,有眼泪落下来,将他的心也剜痛,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弱小的一个存在,他甚至没有办法从权力旋涡的中心救下一个喜欢的人。
后来欧文就消失了。
他还没来得及寻找欧文的下落,就被派去了赤脊。
在那场战役中,他在刚刚盘旋起飞到半空中的直升机上被人在肩头狠狠的一推搡跌了下去。
然后——
“季处长?”对面的年轻人微笑起来,凑上前来给了他一个拥抱:“不记得我了吗?”
季珩僵了僵,他在鼻尖嗅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Omega信息素,像是某种草药,带着点儿刺激性的味道,刻意撩拨,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你可是我的爱人啊……”欧文在他耳畔温柔道。
季珩怔住。
是的,欧文是他的爱人,他给过欧文永久的标记,他们也有过一生的承诺。
他是欧文的话……那宁随远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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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季珩的宅邸里,宁随远趴在房间死角,呆呆的望着全息的屏幕。
通过季珩领带上的摄像头的视角,他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袭笔挺的白大褂,有一头漂亮夺目的金发,自称是欧文,又自称是季珩的爱人。
这怎么可能呢?!他是欧文,那我是谁!?
一种颠倒错乱的感受侵占了他的大脑中枢。
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欧文博士,他只是游荡在帝国边境区域的一个可怜的流浪汉,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个名字,又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季珩……得到了季珩的一点垂怜。
那么然后呢?
一切将从这一刻开始回归到原点,继而步入正轨,季珩去拥抱他的“欧文”,而他,宁随远,又应该何去何从?
仿佛泰山崩塌,一种可怕的孤独感从心底升腾而起,冰冷的让人几乎要溺毙,或许真的是这么久以来季珩带给他的温暖和依靠已经让他变得惰性,宁随远觉得自己回不去了。
他茫然的从死角里爬起来,走向那个全息的屏幕,他看到欧文给了季珩一个拥抱,季珩没有躲开。
“这是我们中央科研所最优秀的人才。”菲尼克斯·让的声音响起,笑吟吟的:“他身后有一整个精英团队,要知道在我们中央科研所里,姓欧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代表着他们对欧文博士的尊崇,季处长,你挑爱人可以说是非常有眼光了。”
“砰”
子弹破窗而入。
宁随远闪电般的伏倒,全息投影仪被击落。画面瞬间消失。他警觉的望向窗外,郁郁葱葱的绿化带无风而动,那些隐藏在其中的埋伏者终于按捺不住了,缩小了包围圈也纷纷露头,宁随远眯眼,几秒钟的功夫他已经将人头点了个清清楚楚。
“二十几个,也不怎么样。”他冷笑起来,侧向翻滚扑进了一间暗室,那是季珩早上带他来参观过的屋子,墙上架着一把枪,是季某人扬言要送给他的战利品。
“说过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一股酸溜溜的恼怒涌到喉咙口,宁随远用力咽下去,一把将枪取下,填弹上膛,两腮紧绷:“不管我是谁你都没机会反悔了!”
外面的大门被轰然踹开,脚步声纷沓而至。
“在哪儿呢!”
“肯定还在屋子里!”
“搜!”
“把他逼出来!”
“突突突突突突”
这群“作战服”们还没来得及动作,从一间晦暗的房间里窜出来一个人影,他们尚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行动轨迹,护目镜就被子弹击得粉碎。
不得不说,季珩收藏的这把三年前的老古董枪除了当摆设还真是一点用处也无,又重火力又弱,宁随远当即就弃疗了,他从地上扑倒的人里挑了一个,夺下武器,翻身滚到沙发后面。季珩家的这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家具被流弹打的稀烂,宁随远间接的感到一阵肉痛,忍不住叹息。
“叮咣”
有子弹壳儿飞到了沙发一隅,宁随远矮身往下避了避,伸手将那个仍旧烫手的子弹壳儿捡了过来,定睛一瞧。
“麻醉弹……”他认出了上面的刻文编码。
难道说对方的目的其实不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宁随远眉头紧皱,有敏锐的寒光自眼瞳中闪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哗啦”
他将武器从沙发后方滑出去,然后双手举起。
“我投降——别打了!”他大声说。
进攻暂歇。
宁随远慢慢的从沙发后站立起来,维持着双手高举在头侧的姿态,转身耸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长官,我听话还不行吗?”
为首的那个军官扛着枪几步走过来,将宁随远两条胳膊粗鲁的拽下来并拢,用拘束带猛地束紧。
“对待您我们可不敢大意。”他冷冷的说道:“保险起见,您还是先睡一觉吧,欧文博士。”
宁随远猛然一怔,脖子处传来一阵刺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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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部,总长办公室
明明是故人重逢,可整个屋子内却弥漫着一股诡异而僵硬的气氛。
季珩对菲尼克斯·让只字不提的疏远态度本就够让人奇怪的了,廖鹏和高德望着眼前这个宛如宁随远双生子一般的“欧文博士”,直接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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