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甘橘将地上的松平亮扶起来,季珩则卡着廖鹏的脖子,又招呼了杨潇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没人打算回医疗所的样子。
宁随远撇了撇嘴,心里不大痛快。
他不喜欢季珩这种背着自己跟别人有商有量的行为。
不是说好的.我算是你的人吗?
他到底脸皮薄,没敢再回想第二遍,只愤愤然把手上的针给拔了。
宁随远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他走到衣柜前拉开了门,先看见了自己来时穿着的枫玉斗给的那套西服西裤。
枫玉斗那人喜好花哨,给他配套的衬衫都是带刺绣和蕾丝缀儿的,这从病房穿出去可别提多显眼了。
宁随远的眸光一动,瞅见旁边还挂着一件黑色的T恤。
他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近那件T恤,托起衣摆轻轻地嗅了嗅。
T恤水洗过,是干净的,上面有肥皂的味道。
但多半是穿的久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缕淡淡的伏特加的味道挥之不去。
——是季珩的。
第一次闻到这缕酒气还是在七区的破落小酒吧里,那时觉着季珩是个老不正经的酒鬼Alpha,连带着对这味道也充满了排斥。
可现在.即便宁随远再不好意思,也不得不在心里偷偷的承认,他似乎还挺喜欢这味道。
季珩这两天来医院来的挺频繁,这件T恤还是那天从城防所回来穿的,估计是在这儿换洗了就顺手挂在这儿了。宁随远抓着T恤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浮现出了季珩当时穿这身衣裳的模样。
男人的身材绝好,肌肉线条结实悍利却不突兀,即便是一件不起眼的黑T也被他穿出了性感的气质。
宁随远用舌尖顶了一下腮帮子,在花里胡哨的西装和黑T恤之间犹豫了一下,果断将那件T恤从衣架上取下来。
-
到没人的地方,季珩才松开手,廖鹏全程都在愤怒的挣扎,“呼哧呼哧“直喘,这会儿季珩一松手他撒开腿又要往回跑。
季珩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廖鹏直接被踹出去三米远,在地上倒翻了好几轮,重重的撞在路边的垃圾桶上,发出巨大的“轰隆”一声。
饶是杨潇也被这阵仗吓得呆了两秒。
“胖子啊!”她低声喊,正要上前扶就被季珩厉声喝住:
“不准扶,让他自己起来!”
杨潇僵在原地,季珩的话她不敢不听,只好悻悻然收回手,略担忧的望着廖鹏。
廖鹏喘的更剧烈了,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于是改翻了个轱辘。
瞧他身形还挺灵活,杨潇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季珩眸色冷厉:“还闹么?”
“闹。”廖鹏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和汗,扶着垃圾箱爬起,咬牙道:“您现在放我回去,我就继续揍那孙子。”
“嚯,挺硬气。”季珩挑了挑眉,抄起手臂:“来,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给我说通了我亲自去替你出头。”
廖鹏吞了口唾沫,脸颊紧绷:“是家事,用不着您管。”
“家事?”季珩哼笑了一声:“你既然给闹到大庭广众下来了,那就不算家事范畴了。”他五指轮流敲打着手臂,冷笑道:“一个军官动手打城防员,你让人家围观的住民怎么想?觉得交税养的都是一帮地痞流氓是吗?”
廖鹏呆了呆,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深吸了几口气没吐出来,憋了两秒,“嗷”一嗓子开始爆哭。
季珩:“?”
随后他就看见这个一向没正形的小胖子哭的像个两百斤的娃娃,跟自己面前超没形象的蹲下了。
廖鹏扯着嗓子哭,哭的悲痛欲绝,季珩有点儿懵了,侧目对杨潇道:“怎么回事儿啊?你给我解释解释?”
杨潇也懵:“我也不知道啊!”
季珩还想问两句就看见不远处跑来一个人。
“宁随远?”季珩吃了一惊:“不是让你在病床上好好待着——”
青年跑的飞快,一眨眼就到跟前儿了,他穿着一件宽宽松松的黑色T恤,落肩似的款,衬的他整个人清瘦又柔弱。
季珩续懵了两秒,登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旁边儿的杨潇说:“这黑T恤怎么这么眼熟?头儿你是不是有一件差不多的?”
季珩:“。”
他费解的伸过手,抓着宁随远的手臂将人拖到面前,上下左右全方位的打量。
宁随远也就任由他这么看,半晌季珩道:“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
宁随远平静的态度中带着一丝理直气壮:“我没别的衣服好穿,总不能穿病号服。”说着他眼睫颤了颤,湛蓝色的瞳孔像是一汪澄澈的湖水:“你放在我那儿不就是让我穿的么?”
旁边的杨潇猛地扭头,差点没把自己的脖子甩断:“?”
见季珩不答,宁随远又认真的追问了一句:“我不能穿么?”
季珩咽了口唾沫:“倒也不是.”
这话题不知怎么的就窜了味儿,宁随远无视一旁震惊无比的杨潇,望向哭成了个泪人的廖鹏道:“他怎么了?”
“我们也正奇怪呢。”季珩说。
“我在楼上看到他打了松平队长。”宁随远说:“松平队长是小甘橘的未婚夫,姚伟下指令的时候还暗中帮了我们一些,理论上来说是自己人吧?”
“你说松平队长是小甘橘的未婚夫?”杨潇突然吃到一片瓜,猛地噎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