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亲亲他的鼻尖,蹭了几下,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要好好养身体,等到开春了,我带你去见衡空大师,去山顶看你最爱的梨花。”
“好吗?”
于渊天温柔的时候不像是那个将天下人命运都握在手里的帝王,细心呵护的将他捧在手里,将他视若珍宝。
于知非“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虞姑娘是何时进宫?”
于渊天的身体微微僵了一瞬,然后道:“初十。”
“嗯。”
于渊天抱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分明于知非什么都没问,他还是说道:“我不会动她。”
于知非笑了:“陛下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于渊天环住他的肩膀,吻他的耳垂,说话时热气扑在耳蜗之间,“我爱你。”
这样的情话,于知非并非第一次听到,却仍然觉得浑身寒噤。
他又恨又怕。
复杂的情绪顷刻间兜头淋下,他翻了个身,挣脱他的怀抱:“睡吧。”
作者有话说:
毕设逼死本狗……
第4章
虞子婴入宫那一日,晴了好几日的京城突然下起了暴雨。
外面雷电交加,于知非坐在走廊里,屋檐上的雨水落下时连成了一注细小的水流,滴落在小水洼里砸出来一串又一串的水坑。
于知非正在研究酿酒,书被他翻了好几遍,封面微微卷起来。
问情提着裙摆,踩着略湿了的地从雨幕之中冲进来,脸上有未尽的喜悦。
于知非笑问道:“怎么了?看到什么这般兴奋?”
“一群人,都在殿前淋着呢,”问情说,“奴婢看到穿凤冠霞帔的虞姑娘了——不对,以后该称她作皇后娘娘了。”
“好看么?”于知非问道。
“本来奴婢该站在爷您这边骂她一句不好看的,”问情认真的想了想,回答说,“但是说句实话,还是挺好看的,比那一日好看多了——奴婢听说,虞姑娘也是个厉害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大家都喊她天下第一才女呢!”
“确实厉害,”于知非将书合上,“她四岁时,我倒是见过她一次,那时候已经生得娇俏可爱了,当众作了一首五言绝句,出众得很。”
问情努了努嘴,小声道:“再厉害,也没有爷您厉害呀。”
“我有什么好厉害的,”于知非笑道,“真厉害,如今就不会待在这里了。”
问情一时哑言,清了清嗓子后,才将话题扯到了其他地方去,道:“爷,门口挂了些红灯笼,燃了灯烛的时候看上去可好看了,我们偷摸拿一个挂在屋子里吧。不然房间里总觉得冷清。”
“你去拿吧。”于知非说,“拿多少也无人怪你,用什么‘偷摸’二字?”
问情笑出声,提着裙摆开开心心的往外面去了。
于知非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才低下头继续看书。
宁宫处于皇城里比较偏僻的位置,所以尽管外面热闹得很,这边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这一日于知非过得与往日并无太大的区别,到了夜晚,问情挂进来的红灯笼点亮了灯烛,红彤彤的映亮了整个宁宫。
仿佛外面那喜悦的气氛也飘进来了几分。
宁宫走廊的枫木更是被映衬出昏暗的红色来,纸被风糊得哗啦作响,于知非靠在红柱上,将书合拢了。
问情取了件外褂来替他披上:“爷,夜深了,进去歇着吧。”
“我再看会儿月色,”于知非说,“白日里下了暴雨,晚上的月亮反倒又圆又亮。”
问情站在他的身后,用很暗淡的眼神望着他的背影,他仰着头,侧脸被月光映得棱角分明。
于知非突然问道:“什么时辰了?”
“亥时。”
“哦,”于知非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外褂,道,“他们该歇下了罢。”
于知非虽然没有明着说这个“他们”到底是“谁们”,问情还是一下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亥时了,该歇下了。闹了一整日,也该歇歇了。”
“嗯。”于知非点了点头,终于迈开步伐,“走吧,我们也该歇下了。”
从走廊回宁宫的大殿,约莫需要一炷香的功夫,于知非走得很慢,时不时与问情闲聊几句,抵达时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问情站在门口,道:“爷,奴婢去替您准备些水。”说着步履匆匆的扭头往另一侧去了。
屋子里点了一盏微弱的灯,于知非推开房门,没往里看,便侧身过来要阖上门,却没想到刚一压上门,身后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要箍住他的腰。
于知非的脸色刹时一变,下意识的一个抬腿躲开了对方的动作,手也劈了出去。
“啪”的一声——
是肉体相撞的声音。
于知非的手掌狠狠地盖在了于渊天的手背上,于渊天另一只手极其迅速的往前一搁,一把揽住了于知非的腰,一个旋身,将他压在了门上。
门“嘎吱”叫了一声,于渊天低声道:“怎么跟我动起手来了?”
于知非怔怔的看着他,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于渊天不由分说的将他压住,吻住他的嘴唇,轻轻咬了咬,说话时气息不稳,“我想你了,自然就过来了。不欢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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