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又是拍桌又是踹人,任何小事都能起头,所有事都能吵,每一回都能吵的对方头疼气恼,拂袖离开。
曦太子抱着自己的肚子,心有余悸,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啊!
折腾的这么厉害,解平芜不可能没情绪,小东西越来越任性了,什么都要同他吵,不让靠近不让照顾不让他看,可他真不照顾假装不看了小东西又闹,该要好好打顿屁股,收拾收拾,一想到收拾……又舍不得。
小东西对别人态度都很平和,跟以往一样,独独对他这般任性,是不是……他在小东西眼里,是特殊的?小东西跟他闹,是因为只跟他亲近,只愿意依赖他……只有他是特殊的。且不管怎么闹,怎么不讲理,小东西也没有拿朝廷大事开玩笑,只是揪着一些不起眼的小事轴,就像家养小奶猫亮出嫩嫩爪子拍你的脸,不像吵架,反倒像撒娇。
遂又一次,曦太子又无理取闹时,解平芜直接把人摁住:“不准撒娇了。”
曦太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撒娇?谁撒娇?我吗?孤这个太子吗?对你撒娇?你怕不是失心疯了,对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气的头疼,曦太子随手抓了一本折子,狠狠扔向了解平芜!
解平芜并没有躲,曦太子却也没有得逞。
折子中途散开,突然就改了方向,没扔到解平芜身上不说,在脱手的那一瞬间,还划到了曦太子的手指,纸页很新,就有点利,划到就是一道血线。
曦太子:……
这就尴尬了。伤人不成反伤己,他这么菜的吗!
解平芜那边已经立刻行动,动作熟练的帮他上药包扎——
“不许伤害自己。”
能不熟练吗!从小到大打着仗过来的,不知道给自己处理过多少次伤口!
曦太子看着对方修长手指稳稳抓着自己的手腕子,嘴唇微抿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差点吼出来,解狗你清醒一点!孤没有要伤害自己,只是想伤害你!
他下意识挣扎,又被解平芜摁的紧紧:“听话。”
曦太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
到了晚上,解平芜仍然会悄无声息溜到东宫,以‘检查试验’禁卫军布防的原因。以前还有些低调,今日太子不是‘不慎受伤’了么,他来的大大方方,连通传都没等。
彼时曦太子正在更衣,虽然眼疾手快的迅速盖上了肚子,但衣服多穿两件和少穿两件效果是不一样的,‘小肚子’什么的,就有点藏不住。
解平芜眉心微蹙。
曦太子立刻机智的打了个嗝:“好烦哦,今晚吃的好撑。”
解平芜静静看着曦太子,就在曦太子后背发毛即将起冷汗的时候,他转过头,严肃的吩咐安公公:“让膳房煎些萝卜汁来。”
曦太子缓缓呼了口气。
还好还好,混过去了…… 可这次是糊弄过了,照解平芜这架式,以会定会经常来,一次能糊弄,两次能过去,三次四次无数次怎么过去?万一知道他揣了崽,解平芜改主意不走了怎么办?解平芜可是十分讨厌小孩子的!
好烦,孤好难。
第二天,他听到了坤宁宫的小话。
曹皇后抛出了祭礼的事,解平芜一力承担,非常忙,还总是需要进宫,亲手准备东西……朝野内外对此猜测不断,曹皇后心思也深,每一次都故意要让曦太子知道,摄政王什么时候来,都做了什么,如何如何让人艳羡,得人尊重。
曦太子眼珠一转,心说好啊,皇后娘娘干的妙,他这不就能顺势小气,难受发脾气了吗!他干脆用这个借口和解平芜闹别扭,不理会,不见面,摄政王一来东宫大门就紧紧关闭,就是三个字:不欢迎!
政事很好解决,每日朝会他肯定要上的,举凡大事,都要大朝会讨论的,出不了问题。肚子方面,他穿多一点,穿厚一点,坐在高高的位置,大臣们看不到,解平芜又没长鹰眼,自也看不到。总之主旨就是,人多的时候可以顺便见,有事就说事,没有别人想要单独相处,没门!私房话小话也绝对没有机会说!
至于每天源源不断的折子,也没关系,他可以自己批,反正大部分也学会了,不会的……就勾出来,让安公公跑趟腿,送到摄政王府,纸上请教。解平芜愿意最好,不愿意,就直接大朝会见,他不教,有的是大臣愿意教!
解平芜如果请见,直接说不见,宫里这么多人,就不信他敢硬闯!至于晚上……你非要进来,孤早早睡了行不行?你不也是希望孤早点睡,注意身体?
计划实行的很顺利,曦太子却并没有很开心。他知道自己任性了,心里也很矛盾,是不是有些恃宠而骄了?就因为别人纵着他由着他,什么都不计较,就活该被他这么欺负吗?他内心也很愧疚,可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局面该如何解开,脑子里一团乱麻,他好像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不能委屈自己,只好委屈别人,自私又放不开。
怎么办?摆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一条怎样的路,他到底要怎么走,解平芜……又是怎么想的?偏偏这件事不能拿出来坦诚相对,恳切商谈……
解平芜也思绪万千,与曦太子不同的是,他似乎明白了自己所有情绪的来源,到底是为什么。
再一次吃了闭门羹,再一次曦太子对他避而不见,再再次,只能在偏殿处理折子,最多静静往寝宫看一眼,可他并没有生气,一点都没有,他只介意,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小太子,让太子那么不高兴?被他抓到,他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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