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太子:“这么累,为什么不加点价?”
摊主:“您就不懂了,咱们挣的就是个辛苦钱,贵人府里的采买大早上的出来,咱们这不能让人家没点肥水啊……”
曦太子懂了,但凡是个中间商,都得赚点差价:“那您起早贪黑,跟他们关系打得这么好,会不会偶尔听到点小道消息?比如贵人家里……”
“这个……”有点敏感,摊主不肯说了。
曦太子就递了点碎银过去:“少爷今天实在闲的慌,您就当逗个乐,说说书,这东西好吃,给少爷再来一份!”
“好嘞——”摊主见到银子实在眼馋,就一边忙着手上活儿,一边开说了,“您还别说,小老儿听到的还不老少,比如徐厚徐大人家,家里婆娘是个母老虎,娘家是名门望族,个个都在朝上当官,徐大人腰杆子不硬,说不上话,夫人不让纳妾就不纳,让乖乖办事就乖乖办事,夫妻俩只有一个儿子,叫徐英,从小就聪明,主意多,别人家是老子做主,徐家是儿子说了算,偏偏这儿子还脾气硬,不好管,徐大人愁得头发都要白了……还是人家李家家教好,规规矩矩,清清正正,虽然看起来严肃了一点,可是不争不抢,人家低调,眼里有活儿,心中有事啊……”
曦太子吃了一条街,也灌了一耳朵东西。要不说这是京城,天子脚下,街上墙头掉下一片瓦,砸到的都是当官的,谁都知道点所谓的‘小道消息。’
信不信的另说,空穴不来风,除了人为操作,更多的就是官员给人留下的印象。
鹿游原咂么过味来:“你要想打听消息,我也知道不少啊,比如这徐英,最近就有个事挺有意思,前计相不是倒了么,家里抄出一堆东西,有个玉扳指很是不错,是个宝贝,也是案中最紧要的证物,听说有隐藏机关的,可能藏着不得了的事,不知道谁有意为之,还是机缘巧合,这个东西流到了外头,到了徐英手里。玉扳指有秘密是后来曝出来的,知道的人不多,也就我们这种层面的知道点,也不可能往外说,徐英自己不知道,挺喜欢这扳指,谁要都不给,他爹徐厚好歹是做过很多年官的,闻到点味儿,又不好和夫人岳父通气,愁的不行,不知道怎么让儿子把这烫手山芋给交出去……”
曦太子若有所思:“这样的吗……”
“所以这徐家,徐英吃穿讲究,爱享受,徐厚这当爹的碰不得财物,当了计相估计干不好,”鹿游原小声哼哼,“还有那李明瑞,看起来端方能干,也很低调,可我娘说他看着跟个人似的,实则不大行的样子,不让我跟他家的人玩,估计也……”
曦太子摇着扇子,眼梢眯眯:“原来如此……”
鹿游原点到即止,反正该说的说完了,剩下的不是他该管的:“吃饱喝足,您是不是该干正事了?”
曦太子:“干完了。”
鹿游原眨眨眼:“啊?”
不是说要好好学习么,难道不回宫了?
曦太子扇柄敲击掌心:“近来可有什么热闹可凑?”
鹿游原更不懂了:“热闹?”
曦太子认真颌首:“对,大热闹,贵圈很多人都参与,拖家带口,男女老少齐上阵的那种。”大型社交场合,人人参与的活动。
鹿游原拳砸手心:“还真有!”
“什么?”
“马球赛啊!”鹿游原挠了挠腮,“本来打算把你送回宫,我就要过去的……”
“嗯……走吧。”
“走?去哪?”
曦太子扇子一甩:“不是打马球?孤也想看看。”
这句话差点把安公公吓的直接跪倒:“主子……”
曦太子眨了眨眼:“放心,孤就看看,不进场。”
安公公仍然不敢大意,迅速以手势下令——加多一队护卫过来,必须保护好太子,万万不可以出事!
竹编摊子后,莫白小心翼翼看着摄政王脸色:“那咱们——”
解平芜抬脚往前:“去马球场。”
……
曦太子只在电视剧里看过打马球,本人感受不深,到了现场,才发现场地十分空旷,战旗猎猎,马儿匹匹雄健,选手个个英勇,光是看一看就能让人热血沸腾!
他今日出宫是白龙鱼服,穿的很一般,并没有露出身份,不走到最中间的达官贵人聚集地,基本不会暴露身份,鹿游原就不一样了,从小在贵圈长大,谁都熟悉,一进来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鹿游原要是自己来,怎么都没关系,可他身边跟着太子,太子不愿暴露,他当然也越隐蔽越好,干脆叫人去前面通知了端敏公主,找娘亲帮忙。端敏公主长袖善舞,这点事当然办的好,很快,过来打招呼的就少了。
曦太子摇着扇子慢悠悠往里走,没多久,就看到两个人正在对峙,互放狠话。一个很年轻,看起来刚刚弱冠,年轻气盛,一个已至中年,沉稳有余,二人间气氛很是诡异。
鹿游原眼尖,立刻就认出了二人,指着和曦太子说介绍:“还真是巧了,那个年轻人就是徐英,对面的中年人是李明瑞。”
曦太子立刻懂了,目前争抢计相之位最猛烈的,就是徐英之父徐厚,和李明瑞本人,这二人聚在一处,如何不剑拔弩张?
徐英脸色阴阴:“怎么,马球队藏那么严实,丁点不露给别人看,以为这样我就赢不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