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魏楚越哑着嗓子赶人,听在韩牧川耳朵里挠得他心痒。
韩牧川伸手摸在他的喉结处,眼里藏着笑,问:“怎么嗓子疼?着凉了吗?”
魏楚越紧咬着牙,瞪着韩牧川,这个人是在逗他吗?!
“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再躺一会儿吧。”韩牧川的手又捏在魏楚越的脚踝处,像捏着他的命门了,一下叫魏楚越僵住了身体。
韩牧川拉了被子将两个人都盖住,动作轻柔地拥抱着魏楚越,好像怕弄疼他一样地小心翼翼。
“你快出去!”
韩牧川躺在了里侧,魏楚越想一脚把他踹下去是不可能的。
早上多福来敲门,就撞见两人是这副样子,那个时候地上还散落着两人的衣物,吓得多福半刻缓不过来,差点一口气把自己憋晕过去。
多福一般大清早不敢来打扰魏楚越睡懒觉,只是守在樊府外的人来报,说寒崇文捆了蔡靖山就要出城,他才着急来寻魏楚越。
万万没想到,居然撞见这种情形,他简直恨不得当场表演自插双目,省得魏楚越日后找他清算,要杀人灭口。
多福转过身把要说的事情不带喘气地一句话说完,立刻落荒而逃。
魏楚越蒙在被子里,恨恨道:“你怎么还在!”
“……难道要我做完就走?”
“我……你!”魏楚越哭都哭不出来,他想责骂韩牧川,可凭什么?是他自己勾住了人,引来的祸,是他自己想要留住人,想尝尝梦里记不清楚的滋味。
到现在,日上中天了,魏楚越越清醒,越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寻不到了,他没喝酒、没醉、无比清醒、却又无比失控。
“阿越,你还生我的气?”韩牧川搂着魏楚越,轻声说,“对不起,我答应了给你时间,却忍不住冲动,但你莫再生气了好吗?”
魏楚越气啊,都快把自己气哭了,他气韩牧川,更气他自己疯得不要命了,为什么要去勾他?他就这么忍不住!现在这样,他还要怎么跟韩牧川说决绝的话?他要假装什么矜持?什么慎重?
三年前,他错在心急,他以为感情的事情不用谋划,单凭真心,可人却被他吓跑了,把自己弄得心碎满地,还要自己一片一片捡起来、粘回去。
他可怜他自己,也想着韩牧川的可恨。
三年后,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犯蠢,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多坚持一下,等韩牧川再坚定一些,可他就这么忍不住,夜深罢了,韩牧川身上暖罢了,只轻唤几声“阿越”罢了,他就什么都不顾了!甚至……甚至是一整夜的意乱情迷……后悔也来不及。
“阿越,怎么不说话?”
魏楚越紧闭双眼,侧身过去:“你别吵我。”
韩牧川无声地笑起来,看着魏楚越耍性子他都觉得很快乐,从晚上延续下来的快乐好像积蓄在湖里的水,满满的,新雨之后水雾浮烟、氤氲缭绕,美得连空气里都有甜甜的香气。
“还很疼吗?”
“废话!”
这一切都跟魏楚越想的完全不一样!当韩牧川变戏法一样变出那小罐伤药玉露膏的时候,魏楚越都惊了:“哪儿找出来的?!”
“方才顺手拿的,这药温和细润正是合用。”
这药就是魏楚越自己做的,他当然知道,可韩牧川之前没要,后来被他随手一丢就给忘了。
“哪里顺手!唔……”
韩牧川根本不让魏楚越躲,就将他牢牢锢在方寸间,到了这个时候不仅韩牧川忍不了,连魏楚越自己都受不了,可不管韩牧川多么小心翼翼还是免不了魏楚越的疼。
一夜过得稀里糊涂又清清楚楚,魏楚越根本不必细想,分明历历在目,他仿佛此时此刻还能感觉到自己不由自主的激颤和喘息,他的耳朵又不禁烧起来。
“阿越,你透开些,不闷得荒吗?”
魏楚越拉了拉他的被子,魏楚越不放手,他现在不想看见韩牧川,他要把自己好好理一理。
韩牧川的叹息很轻,轻得以为魏楚越听不见似得。他的手轻拍在魏楚越的肩头,像哄小孩似得哄着魏楚越:“要不要喝点粥?”
魏楚越还是不搭理人。
韩牧川只得坐到了床尾,留出些空间给魏楚越,开始说正经的事情:“林叔让宋怡临追寒崇文去了,只远远跟着,不会靠近。以宋怡临的身手,自保应该没问题,但若与寒崇文动起手来难保不吃亏。贺宣和冯进此刻也还下落不明……”
魏楚越掀开被子,坐起来,眉头皱了皱,换了个姿势,问:“怎么让宋哥一个人去?夏原呢?”
韩牧川望着魏楚越,脸上似乎有笑。
“你骗我?林叔怎么可能只让宋哥一人跟着,夏原一起去了的。”魏楚越撇开眼,这人怎么突然不老实了?还会骗他了。可再一细想,韩牧川从头到尾也没说宋怡临是一个人去的。
“放心吧。”
“樊府怎么样了?郭梦颖还不回白碧山庄?”
“还没走。樊荣订了五日后在卞城的铺子开张,是个黄道吉日,郭梦颖会留下。”
白碧山庄的郭大小姐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樊家的铺子开张第一日就请郭大小姐来撑门面,生意该当兴隆,主意是不错。
魏楚越不把郭氏放在眼里,可郭梦颖总让他心里不舒服,难免多留个心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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