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魏楚越笑出声来,“飞檐走壁很难吗?”
送走了宋怡临,魏楚越睡意全无,想着不若早点出门吧。
推门入屋,韩牧川还在他屋里。
魏楚越轻轻皱了皱眉,立刻又恢复如常。
昨夜,韩牧川让魏楚越陪他喝酒,可最后两个人都没喝成,韩牧川从不饮酒,魏楚越是没心情,他烦韩牧川喜欢给他讲道理,好像他还是个孩子。
“要去哪里?”
“去见你的老朋友,寒崇文。”
韩牧川年少成名,初入中原时,谁也没将这个少年郎当回事,可偏就是这个少年人,仗剑而行,无逢敌手,江湖上的人谁都不知道他的来历,他的剑太快,看似全无章法,寻不到克制之法,只能请玄剑山庄寒崇文出手,否则中原武林的面子没地方放了。
寒崇文答应了,定下比剑。
韩牧川知道自己的剑法比不过寒崇文,可他很兴奋,他不求胜,但求一战。
韩牧川捡到魏楚越的时候,他想到了个主意,教魏楚越学剑。当他看着魏楚越出剑时,他仿佛就是寒崇文,能将自己剑法中的破绽一一看得清楚。
魏楚越像是老天送给他的大礼,他比韩牧川想的更有天资,一个教一个学,一个寻找破绽、弥补不足,一个再三磨练、突飞猛进。
两个月后,魏楚越跟着韩牧川去赴寒崇文的约。
二人交手,足有一个时辰,对拆三百七十八招,前两百招魏楚越还能勉强看清,之后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韩牧川还是败了,可寒崇文收了剑,自言不如。
寒崇文原本只觉得年轻人剑法不错,可韩牧川居然在与他对招时进步神速,在半个时辰内寻到了不动山剑的破解之道,还悟出来新的剑法,几乎逆袭,若不是寒崇文内力深厚,强横硬挡,单论剑法,他是输了。
韩牧川从此得了“天下第一剑”的称号,魏楚越被迫无奈凑了个热闹,凭白捡了个师父,倒不算太亏。
魏楚越功成身退,辞别韩牧川,原以为会从此相忘于江湖……
“我与你同去。”闯樊府时韩牧川就想找寒崇文好好问一问了,为何囚禁魏楚越。
“此事师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跟秦棠同去,全身而退总不是问题。”魏楚越笑了笑,“况且看在你的面子上,寒崇文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怎么又是秦棠,韩牧川眉头一锁,道:“阿越,你从前不喜喊我师父。你说你的师父众多,不可再多了。”
那时候魏楚越是在韩牧川威逼之下学的剑,只道他是个剑痴、是个疯子,怎么肯叫他师父,何况韩牧川不比他年长多少,魏楚越的少爷脾气不小,便连名带姓的喊韩牧川。
韩牧川自己也不喜那些迂腐的教条,称名道姓并无不好,这许多年韩牧川唤魏楚越叫“阿越”,而韩牧川就是韩牧川。
直到三年前,魏楚越及冠,韩牧川悄悄来看他,魏楚越借酒行凶,偷亲了韩牧川一口,却被韩牧川狠狠推开……那之后,魏楚越故意避开韩牧川,三年未再见过。
若不是魏林将韩牧川招来,魏楚越恐怕一辈子都要躲着韩牧川了。
今次韩牧川来了,二人默契地不提三年前的事情,可魏楚越张口却喊他“师父”,韩牧川心里堵得慌,又不晓得该说什么,三年了,魏楚越还没消气吗?
“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却是不敢了。”魏楚越话一出口,就觉得哪里不对,他为什么要在一个称呼的问题上与韩牧川纠缠不清?
这三年,韩牧川明知道魏楚越就在无忘斋,甚至知道他不常出门,而始终不曾来过。
魏楚越原本是生气,却是生自己的气,明知道韩牧川是块木头,除了剑,什么都不懂,他一心急,冲动而为,闹了个不欢而散,心里别提多难受。可韩牧川从此好似消失了一般,魏楚越才渐渐明白,他只是不喜欢他。
再见面,不称他做“师父”,没有师徒的情谊,他们就只能是陌生人了。
“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却是不敢了。”魏楚越话一出口,就觉得哪里不对,他为什么要在一个称呼的问题上与韩牧川纠缠不清?
魏楚越微叹一声:“我先走了。”
韩牧川伸手将魏楚越拉住,还是坚持:“我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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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魏楚越与寒崇文约在了山泉茶楼。
魏楚越被宋怡临吵醒,难得起了个大早,到茶楼的时客不多,魏楚越挑了二楼临街雅阁,招呼小二要了些早点和一壶茶。
“奚山黄芽,禹州特产的茶,尝尝看,别有一番风味。”
魏楚越的话是对秦棠说的。
秦棠指腹贴在茶盏上,灼热的触感、袅袅清香,居然有一种舒服的悠闲,仿佛这是寻常的某一日,与朋友小聚,喝茶聊天。
可这里三人气氛诡异,又不是能谈天说地的样子。韩牧川与秦棠相对而坐,垂眼观鼻、鼻观心,周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又或者仅仅是对他?
今早魏楚越来小院找秦棠,秦棠分明瞧见了韩牧川眼中的不善,可他与韩牧川本不相识,哪里得罪了他?秦棠大不明白。秦棠更不明白,徐州的案子与韩牧川何干,他为何非要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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