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捂住黄公子的嘴,他神情凝重地低声道:“喂,你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皇帝也敢诋毁,被有心人听到了,给你戴顶摘不下来的大帽子就完了。”
黄公子拿开他的手,正色敢言道:“皇帝也是被所有人扶持着才能够安稳地坐好位置,只知道享乐让天下苦得说不出话来,还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到时候起义也不过是暴尸街头人人喊打的下场,与其当一个这样没心没肺的皇帝,不如干脆自刎谢罪。”
被这番惊天动地的言论给震惊到了,他无意识地缓缓放下手,喃喃自语道:“你还真是有胆子,这么刚烈的脾性,九条命怕是都不够砍头的。”
“说了这些空口白话又有什么用呢,现实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黄公子摇摇头,“若是砍了我一个人的头可以让天底下所有人吃得饱睡得好,一直国泰民安下去,我倒是心甘情愿,只可惜这个想法始终是遥遥无期的幻像罢了。”
“那倒不一定,其实这个局面是可以打破的,不过讲出来大概你是要笑我不切实际了。”他说。
听到这话,黄公子立即眼睛睁大,急忙道:“我怎么会嘲笑仁兄的想法呢,虚心学习还来不及,请一定要详细告诉我,这真的对我很重要。”
从未见过有人对拯救天下苍生这样火急火燎,这人年纪轻轻本来应该是沉浸在男女私情或则成家立业的发展里,更别提因为顽疾导致时日无多,但却与之相反地摒弃掉了普通人最看重的这些,直接投入心心系天下的大事里。
他看着黄公子太过紧张而收起笑容变得十分严肃,更加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凡气度,若是有朝一日入了朝廷做官,说不定真的能够为平民百姓们谋取到很多福利,这样的话,也许可以试一试讲讲上个世界存在的益处举措。
想着了这一步,他也不继续之前漫不经心的姿态了,表情逐渐认真,用缓慢但逻辑清楚的口气开始说话。
“实际上我们周围还存在着许多大国小国,除了离得近的匈奴还有更遥远的,西域是次要,最远的几个国家的文化与我们完全不同,但丝绸、茶叶、瓷器、漆器、陶器、木器、金银器在它们那里都是少之又少的东西,它们不懂得制造和种植,人对于稀少的东西都是抱有追求的,只要能够打通我们与它们的交通线路大通道,物以稀为贵,卖的东西完全可以坐地起价,不愁钱从哪里来。”
简直像是在听天书,目瞪口呆的黄公子几乎能够看到滚滚的黄金哗啦啦地堆积在国库里溢出来,捂着嘴缓和了一下震撼的心情,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问题,“但……但要是它们不愿意呢?还好战怎么办?我们的国力可经不起再一次折腾了。”
他平静地说:“这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局面,我们和它们相隔的地域距离太过遥远,黄沙漫漫,中途没有一个国的休息站,商人骑着骆驼带够充足的水囊和食物能够顺利通过,但几百几千几万的军队除非有神力,不然不是饿死渴死就是累死在半途中,它们不会这么傻的,有傻的也已经化作了枯骨了。”
“……你说的对,这确实是益处多多还能长期进行的方法,但这个想法要实现很难,需要一个有胆识的人历尽千辛万苦前去这些遥远的国家里交际……还要在不同的地方修建中转站提供商人们休息……”
黄公子陷入了沉思,显然秦时的话给他带来的头脑风暴非常强烈,一时间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隙去思考别的方面。
见黄公子一个人想的深沉,秦时也不打扰他了,反正他该提的建议已经提了,之后会不会实施就看老天爷的安排,转过身准备离开这座拱桥,意料之中的身后的人没有开口出声叫住他,只有贾管家双眼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看起来怪渗人的。
不想那么多了,他照旧继续往下面的阶梯走着,一不留神却忽然撞上了一个人,额头疼得发红,抬起头来刚想要对那个人说句对不住,却一瞬间浑身僵硬。
“你这人有没有长眼睛,不知道路上给人走的吗?”对方不高兴地瞪着他,竟然是柳林林!
卧槽,简直是吓死人,秦时差点儿当场震惊得咬舌自尽,虽然知道柳林林以前经常出现这个镇子里,但最近手头紧了,只好勒紧裤腰带窝在他自己不知道哪里的老家里,等到有钱了再出来潇洒走一回,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不设防地在这个镇子里放心到处溜达,可今天是几个意思?!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啊,不是说好了缺钱吗,难道天上凑巧掉黄金白银了不成?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向柳林林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说不定还得试探有没有知道一点关于做生意的那档事。
前魔教教主居然从良做起了正经生意,想想就够劲爆的,柳林林藏不住八卦的大喇叭嘴本来就是人尽皆知,若是传到江湖上还要不要活了,他简直想要痛苦地捂脸。
不料,柳林林见他拦在面前不走还面部扭曲,上下打量一番,眉头一皱道:“站着不动是干什么?这么不让人,我又不会扒开你的脚底抢钱,如今的人真是越来越井底之蛙了,当真以为所有人都与他自己一样么,早知道会有今天的晦气就应该好好洗洗眼睛。”
撇下话就走了懒得再看他一眼,留下他一个人目定口呆,这种说话调调怎么可能是柳林林,简直就像是凌青山的魂魄装在了柳林林的肉.身里,可怕的程度不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该不会是经历上次的超现实后出现了副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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