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仲秋只是微笑,看向黑色皮球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又何必为了你的贪婪与野心拉上别人做遮羞布呢?不过,不管你有什么盘算,在这个幼儿园里,你别想带走一草一木,更不用说想要伤害什么人了。”
被毫不留情地说破打算,那黑色的扭曲挣扎了两下,突然四散开来变成一层薄薄的黑气,勾勒出一个少女的轮廓,脸上应该是眼睛的是两个空洞,但却能让人明显有被“盯着”的感觉:“话说得太满,担心后面打脸越痛,被当做阵眼的鬼,如同拔了牙齿的老虎,如果你不会说话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
“呵呵,我好怕啊。真狼狈啊,魔女,连形体都无法维持了,还要大发厥词呢。”谢仲秋毫不畏惧地讥讽道。
魔女什么的,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呢,大概是被捧得太高了,所以反而看不清楚现实了。
不过也不怪这些家伙会如此膨胀,毕竟当初神魔妖怪主宰世界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了……
就像他一样,不过才几百年的时间,过去的很多事情都差不多忘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啊,追求什么永生什么绝对的实力啊都太无趣了,谁都抵不过时间的冲刷。
想到这里,谢仲秋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也没了继续陪着小姑娘夜谈的兴致了:“今晚上我就当你没来过,你也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明天还要上课,不奉陪了。幼儿园也不欢迎除了家长以外的客人,还请回吧。”
“你这是怕了么?”
谢仲秋眼神微微一闪,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咱们种花家一向对外国友人友善,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但如果给脸不要脸的话,那么我也可以教教你什么叫做爸爸。”说完,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优雅了。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对方反应,就毫不留恋地转身作势要离开,却在他转身的下一秒突然抬起右手,握住了一颗木头珠子。
看着手里似乎还带着体温的佛珠,谢仲秋皱眉,没有丝毫感激:“出家人不问尘世,大师还是莫管闲事的好。”完全不管这颗珠子是从那意图对他不轨的黑气媋的“身体”之中穿过,化解了对方对他的一次偷袭。
最重要的是,那佛珠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不得不说对方也是个狠角色。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路过而已。”平静的声音在幼儿园门外响起,说话的僧人穿着褐色的僧袍,却是站在幼儿园的大门之外,依然是那副丢到人群中找不到的平凡至极的面容。
“是吗,大师这么晚了还在走夜路,当心撞鬼啊。”
“多谢施主关心,只是近日来多不太平,施主也要多多注意才是。”
两人之间距离并不近,且有院墙这些遮挡也不能看见对方的模样,但却能够毫不影响地互相交流。
谢仲秋闻言却是轻轻“啧”了一声——虽然待在这幼儿园一直过着的是平淡无波的生活,有时候也想着若是不被困在这儿,也会怀念最开始的时候那波澜壮阔的人生,但是真的麻烦接踵而至的时候,谢仲秋发现自己还是更愿意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幼儿园老师。
比起这些勾心斗角,只会为了多吃一口肉或者说想玩同一个玩具而哭哭啼啼的小幼崽们要可爱多了。
谢仲秋还在这边感慨,那再次被佛珠伤了的黑气却是难以维持人形:“死秃子!别太无耻!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硬是追着我不放!出家人对一个弱女子穷追不舍你都不觉得不好意思的吗!”哪怕是相隔千里来操控,可这边这黑气凝结成的人形受伤,对本尊也是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尤其是在她本来就不是全盛时期,且有旧伤在前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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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的旧伤旧伤陆压造成的。
当初媋去找陆压,本来只是想找个机会在陆压身上做个“标记”,好方便她进去幼儿园找仓夏。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的缘故,在阿里克赛重伤无法行动之后,她以前布置的其他支线也不同程度地有折损。
诚然,因为她西方魔女的身份,有无数人或者妖怪愿意来巴结她为她做事,可是她却不想也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再拖下去,她怕是要再一次失去阿里克赛。
因此她不得不一改往日坐在神庙之中等着事情按照她布置的方向发展,而是亲自动手来推动了。
本来按照她的计划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哪怕她养尊处优惯了,连喝口水都是阿里克赛亲手喂到她嘴边的,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巨婴。尤其是西方魔女代代相传,虽然不是靠着血脉,但只要觉醒了这个血脉,那么先辈过往的经验便会传承到新的魔女脑海中。
这种模式,和三足金乌的传承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三足金乌是一出生便是妖怪形态,并不存在“觉醒”一说。
也因此,在初初见到陆家兄弟的时候,媋会直白地表现出对还是个小毛孩子的陆压而不是已经少年初长成的陆阎有兴趣。
不仅仅是看中了陆压的潜力,也觉得对方和自己是“同类”。
言归正传,也正是因为她觉得陆压的实力成长空间极大,所以反而小看了他现在的本事,毕竟三足金乌和魔女不一样,魔女的继承是连同力量一起继承的,可是三足金乌的妖力成长却是需要靠自己后天慢慢修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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