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战役之后,还有这么一个传闻:
当时周玉臣率领的五万精兵,在切断补给线之后还剩四万余人,对上内华达率领的八万人。虽然是敌人,但内华达惊叹于这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将领的才华和勇气,于是先派人招降,周玉臣拒降。内华达起了爱才之心,加之当时别处告急,便和周玉臣约定,双方各退一步,不动干戈。
周玉臣答应了。但就在内华达大军转身之际,周玉臣率军反扑,四万精兵对八万人,靠偷袭取胜,内华达战死。
俘虏大声吼道:“我们将军欣赏你,信任你!而你这个卑鄙之徒,靠偷袭取胜的懦夫!你不配做一名战士!你不配拥有荣誉!……”后面则是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其他俘虏们跟着叫起来,大多用的联邦语,听得懂的人便知道也是在骂周玉臣。
法官几次敲槌,大喊“肃静”,都不能禁止。
俘虏们身上的环发出电流,把他们一个个击倒在地,抽搐不停,被人拖了下去。
等到吵闹过去,法官这才敲槌道:“被告,查尔斯·弗里曼……”仍是一长串俘虏名字和身份,“罪名成立,退庭!”
代表们纷纷站起身来,庄晏也起身,听见前面两个官员谈话。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唉,有些人,为了军功连道义都不顾了,就算是敌人……”
“换成是阁下两位。”庄晏忽然开口,声音冷冷的,分外明晰,“后有联邦大军,面前还有八万人,只怕内华达说一句‘放过你们’,两位跪在地上谢恩都愿意。”
两人脸色一僵,看着庄晏,庄晏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
第33章 螃蟹
庄晏走出法院,下台阶的时候被人喊住:“庄先生!”
庄晏回过头,见是一位宫廷随侍,向他躬身道:“王储殿下有请。”
庄晏随侍从来到法院旁的停车坪,上了一辆悬浮车,爱德华王储和周玉臣都在里面。坐在窗边的圆桌两旁,桌上还开了一瓶酒,王储向他举了举杯。
悬浮车缓缓开出停车坪。爱德华请庄晏坐在旁边。
“庄先生。”爱德华王储笑道,“什么时候到的帝都?”
“就在今天。”
“是吗?”爱德华笑道,“那么一起共进晚餐,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王储请吃饭,当然不能拒绝,爱德华道:“庄先生下处在哪里?”
“就在学校的公寓。”
爱德华道:“那么就去靠近学院那家饭店吧,用餐之后可以步行回去。”
悬浮车来到布达佩斯饭店,三人坐贵宾电梯上了十二层顶楼,入座,菜在来的时候就已备齐,上过菜,侍者布菜倒酒,倒到庄晏面前的时候,周玉臣道:“庄先生不喝酒。”
爱德华笑道:“哦,对,庄先生不喝酒的,差点忘了。”
庄晏怔了一下,侍者举着酒瓶看看周玉臣,又看庄晏,庄晏便道:“换成红茶吧。”
侍者连忙下去,换了茶上来。
爱德华王储起身举杯道:“这顿饭也是我向你们二位致歉,关于两个月前那件事。”
庄晏忙和周玉臣起身道:“殿下不必自责。”
王储一饮而尽,两人也都把杯中物干了,再次坐下。于是谈起这次的案情。
爱德华道:“情报局给出的解释是,这十几名俘虏都是当初内华达的亲信部下,因为内华达在仙琴座战死,而对玉臣怀恨在心,所以收集内华达的残部,勾结了海盗,做下这桩案子。兰顿小姐不在他们的计划中,至于庄先生……”
他看了周玉臣一眼:“是和玉臣匹配的向导,所以殃及池鱼了。”
庄晏皱起眉,爱德华笑道:“庄先生觉得呢?”
庄晏道:“内华达的旧部,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把我们的行踪掌握得如此清楚?”不过如果是联邦军人,那么袭击的舰队有正规军素质倒是可以解释了,但即使解释了这一点,还是有很多疑点不明白。
庄晏欲言又止。
爱德华道:“庄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庄晏道:“那么恕我直言,飞船遇袭的时候,莱昂星驻军迟迟不来,也需要一个解释。”莱昂星是王储的辖地,这么说等于直接质问爱德华王储。
王储却没有露出任何不悦,而是和周玉臣对视一眼,挑眉道:“你赢了。”
“?”庄晏不明所以。
王储解释道:“刚才庄先生没来的时候,我和玉臣打赌,你会不会就驻军的事直接向我发问,我猜不会,玉臣说会,所以是他赢喽。还是玉臣了解庄先生啊。”
庄晏嘴角一抽,明明是件很简单的事,这位殿下非得用那种带点意味深长的口气说话,好像他和周玉臣之间有什么一样。
虽然匹配的消息满天飞,但明眼人都该知道,他和周玉臣——什么都没有!从前是情敌,现在……还是情敌,只不过是能够和平共处的情敌。
正说着,下面又上来一道菜,桂花蟹。王储笑道:“听说这道菜是枫丹白露的名产,庄先生尝尝看,卡塔尔这边的厨师做的怎么样?”
面前是肥美的螃蟹,而旁边坐着周玉臣——庄晏眼前顿时再现了当初,他到港口接海伦娜,然后不得不和周玉臣三个人一起在江边饭店里吃饭的情景。
他感到心中有一块地方往下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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