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蓉馆今日死的两个ji子,就是此女毒针鸩杀的。
冯安然道:“此女心思甚毒,老夫到底还是大意了,白白搭上了两条无辜的人命。”
甄子彧低头,十分羞愧,道:“院长,说到大意,子彧才是应该反思的那个人。我不该自作聪明,根据表面留下的痕迹便妄加揣测,若不是您亡羊补牢,今日这嫌犯就成功潜逃了。”
冯安然本想说无事,你能看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结果,他还没开口说话,狄敬鸿便抢先一步道:“子彧,这这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嫌犯太狡猾,这些人终日不务正业,净想些歪门邪道的法子,今日就是她遭报应的时候到了。”
得,冯安然彻底不想说话了。
不仅不想说话,还吹胡子斜了一眼狄敬鸿,看把你给能的,就你是个会说话的?
只是斜一眼,很显然冯安然是不解气,片刻后训斥一句,“都去门口守着,一只蚊子也不要放进来。”
狄敬鸿咕哝,道:“大冬天有蚊子才怪。”
韦景丰干咳一声,提醒某人少说话为妙。甄子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耳朵尖红红的,不好意思抬头看旁人。
本来,狄敬鸿这几天反复告诫叮嘱命令自己要懂事,不管是为了子彧还是为了老头的身心健康,人前得给足了冯安然面子,人后也要顾忌着他的感受。但,前提是不能让子彧受委屈。
甄子彧红了脸,狄敬鸿还想和老头对付两句。
甄子彧见状慌了,想劝狄敬鸿几句,可又不好意思,父子两个打嘴仗似乎他不应该掺和,越掺和越乱,他站在狄敬鸿身旁着急,刘博恩见状及时拽住狄敬鸿,道:“出去守门,咱们就别给院长捣乱了。”
狄敬鸿没有呛出口的话,呛了刘博恩,“谁捣乱了,就你瞎捣乱。”
刘博恩一脑门子委屈,“行吧,我捣乱,走吧,外面捣乱去。”拽了狄敬鸿出门。
几人出门,章豫青看刘博恩一眼,“被他呛两句,舒服了?”
狄敬鸿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呛人,该机灵的时候必须机灵,绝对不能给章豫青奚落自己死党的机会,他抱着刘博恩的胳膊,道:“博恩,刚才是我不对哈,你别生气,晚上回去让我们子彧给你烤肉吃。”甄子彧烤的肉会放上他秘制的酱料,十分好吃,刘博恩每次都馋得流哈喇子。
果然,刘博恩眼前一亮,“真的吗?子彧,我要吃整只羊腿。”
站在一旁黑脸的人,脸更黑了,“也不怕撑着。”
章豫青对某两个人的夫唱夫随十分有意见,你们俩秀恩爱拐走我家博恩做什么?都把孩子给教坏了,最近刘博恩明眼可见没有以前乖了,动不动就提一些恼人的要求,偶尔还要抱抱,训他的时候也不听话了,竟然还敢顶嘴了。
不得了了。
小辈们守在门外拌嘴,韦景丰陪着两个老狐狸在发愁,这犯人还是尽早审清楚的好,夜长梦多,问题是没人敢审,不知道此人还有什么手段,也不敢给她松绑,就连堵住嘴的布也不敢拿出来,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自杀了。
冯安然有些愁,但他足够淡定,他稳稳当当陪莫知邱喝着茶,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对那女子说,“以蔺知退的做派,此时你应该是死人了。”
那女子听到“蔺知退”的名字,吓得一哆嗦。
冯安然继续道,“但你还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好端端的活着,七八个观澜判官给你当守卫,几百个官兵帮你做防护。”
莫知邱喝茶的手顿了顿,“五六个。”哪里来的七八个,莫要把我也算进去了,莫知邱不服冯安然,拒绝被称为观澜人。
冯安然不理他,自顾自的叨咕给那女子听,“老夫与幻月阁打交道几十年,如此连环大案并不多,七八个判官联合出山的阵仗更是少有,”他语重心长劝说女子,“姑娘,今日是你摆脱幻月阁的好机会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女子不为所动。
冯安然道:“蔺知退的手段我清楚,胁迫你的家人威胁你,我以观澜的名誉保证,你要是说出实情,定保你家人无忧。”
莫知邱终于开口道:“此番话没有什么力度,也就骗骗小孩子吧?”
冯安然等着他说下去,这个节骨眼上,莫知邱不会给他使绊子,日常他们是死对头,出山他们是好搭档。
莫知邱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把皇上的密诏拿出来,难不成要捂烂了发霉吗?”
冯安然惊道:“莫知邱,大逆不道。”
莫知邱道:“皇上既然派咱们出面对付幻月阁,定是相信咱们得,有何大逆不道之说?你把秘诏圣旨拿出来给此女仔细看看,她便放心了。”
密诏,冯安然没有。
不过,那女子信了。呜呜呜似有话说。
韦景丰递给将她一只手放出来,另一只手和半只胳膊依旧绑着,问她道:“会写字吗?”
女人点头。
韦景丰递给她纸笔,女人慢吞吞在纸上写,“密诏?”
冯安然试着问她,“做下双溪山三户灭门惨案的司天少监,是幻月阁的人?”此女对密诏之事将信将疑,必是知道皇上曾经给观澜下过密诏,而皇上近些年唯一一次下密诏便是魏洛那个案子。
女子点头。
莫知邱道:“即便是幻月阁的人,也是个不入流的,你瞧瞧那针法拙劣的程度,蔺知退的徒孙吧?”不过他们还是倒吸一口冷气,堂堂朝廷命官,竟然是幻月阁的人,而且,可能连一个副阁主都不是,这说明近年来幻月阁的势力已经日益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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