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仪对四位判官抱拳,未说话已然红了眼圈,“我王家满门忠烈,家父和二哥早年战死沙场,剩下我兄弟三人也是身经百战,前几日大哥刚刚与蛮夷大战,凯旋而归,未成想遭遇了此等变故。三哥说的没错,我们怀疑是朱家动的手,但现在无凭证,我王家也不想平白污人,还请诸位判官伸出援手。”
第74章 幽州迷案
幽州节度使刘济出面, 请章豫青等人协助破案。
章豫青道:“观澜有规矩, 接买案文书需要经过院长同意,我们不能随意接案。”章豫青话说的清楚,请我们出面的话需要“买案”, 观澜不做白送的赔本买卖,而且, 即便你们要“买案”, 我们几个也说不了算。
章豫青心里明白, 这个案子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但他们还有一桩命案要查,而且是大理寺的买案文书,马虎不得, 所以,丑话要先说到前面,节度使和大理寺卿, 总得先伺候一个。
刘济道:“老夫会派人赴长安与大理寺卿说明缘由。”
章豫青道:“恐怕您得先与观澜院长说明缘由, 否则, 我们接不了这个案子。”大理寺卿也管不到观澜之事。
刘济冷了脸。
甄子彧默默踢了一脚狄敬鸿的鞋尖。狄敬鸿起身道:“大人,若不然,您即刻修书一封快马送至大理寺, 您的书信送出幽州城, 我们便可以着手去追查嫌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太为难,即便回去被院长责罚, 也能说清楚缘由。”
刘济本没有必要给几个年轻的观澜判官面子。但今日情况特殊,王家要找朱家复仇,眼见两大家族就要打起来,朱王两大家族皆是骄兵悍将,若他们之间直接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刘济为了暂时稳住王家,只能点头,道:“好,老夫即刻修书一封快马送往大理寺。”
……
王家,案发现场。
事发突然,王家还没有来得及布置灵堂,大门口严阵以待,行至门口处便可闻见恸哭的声音,一位老妇人见章豫青等人,更加泣不成声,诉说大儿被害,痛骂朱家背信弃义、大逆不道。这应该就是王氏兄弟的母亲。
有家仆过来给王怀、王仪两兄弟披麻戴孝,王仪道:“请诸位判官稍等。”待他们兄弟二人披戴完毕,将王家老太及死者王宁的妻妾安抚之后,王仪带章豫青等人至案发现场。
王仪道:“发现大哥出事之后,我们命人将大哥的住处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出室内。”
王氏兄弟住在一个大宅中,为的是侍奉老母亲方便一些,王宁被害的地方是王府一处有些隐蔽的偏院,昨夜刚刚下过大雪,却丝毫盖不住屋内冲天的血腥味,刺鼻的气味从窗棂门口窜出来,距离门口尚且有三五步便能闻见。
狄敬鸿蹙眉,那窜鼻子的血气让他一阵阵犯恶心。
甄子彧默不做声递给他一粒丹丸,他也默不做声悄悄的抿进嘴里。虽然已经晋升为黄金级判官,但他仍然晕尸,在长安地界名声在外也就罢了,丢人就不必丢到幽州来了。
门口有众将士把守,案发现场应该没有被破坏,可惜由于清晨将士围拢,门外的雪地上已经留下了很多脚印,外围现场遭到了很大程度的破坏。
甄子彧对王仪道:“现场不能再随意有人走动,外围增加了很多脚印,还请王将军辨认一下哪些脚印是军士的脚印。”
王仪道:“全部都是军士的脚印,清晨家仆发现异常之后,赶来向我禀报情况,我过来的时候已经悉心留意查看现场,昨夜大雪,院中只留下一道人行的痕迹,但已经被人颇有用心的破坏掉了,你们看那一条小路就是歹人留下的痕迹。
雪夜作案,并不多见。
大多数暗杀都发生在雨夜,大雨之夜极易把作案痕迹洗刷掉,而雪夜则恰恰相反,雪夜最易留下痕迹。
不过,昨夜的雪太大了,痕迹也已经遮盖的几近消失。甄子彧伸手翻动雪地上那条痕迹的边缘,被人用利器划乱了脚印。
章豫青叮嘱刘博恩将外围现场都模拟画下,尤其是那一道人行的痕迹。
狄敬鸿琢磨着那痕迹,问甄子彧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甄子彧道:“或许这正是他选择昨夜的原因。”一般人不敢选择大雪之夜作案,而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他有超高的轻功和绝佳的技巧,所以才选了这么一个时间。“你们看这里。”被破坏的雪地上有两个暗红的血点,混在泥土边缘,不易发现。
章豫青弯下腰,手指触摸之后闻了闻,“是血迹。”血迹混在泥土边缘,没有走几步便消失了。甄子彧问王仪,“平日,这里晚上可有守卫巡逻?”
王仪道:“有巡逻执勤,而且大哥平日也不住在这里。”
甄子彧道:“那昨夜是?”
王仪道:“大哥新得了一个小妾。”沉稳的王仪提到王宁这个“小妾”,也不免激动起来,“此女是朱家送给大哥的,朱家心怀叵测,面上一团和气,却处处想着压我王家一头,背地里没少动手脚。大哥平日警觉,他们找不到机会下手,就用此女诱惑,害大哥糟了陷害。”
甄子彧道:“可有证据?”
远处传来王怀的声音,“还用什么证据,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你们这几个探案判官是眼瞎吗?”
狄敬鸿早就看那这个王怀不顺眼,拔剑指向王怀,大声喝道:“是不是眼瞎,稍后你就会知道。”王怀一而再再而三地口出不逊,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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