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二郎倒豆子似得都说了,就见葵父神色淡然的点头,葵二郎心想,父亲会给他做主的。
谁知道葵父下瞬却道:“那就分家。”
“什么?”
葵二郎眼睛差点没瞪出来,简直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葵母冷冷讥笑着坐回凳子上。
葵父神色阴沉的盯着葵二郎,“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算老几,你大哥做生意你半分力气没出,如今看他生意好了便巴巴凑上去跟着占便宜。葵二郎你怎么这么大脸!”
“我们葵家祖上就是没出过侯门将相,但尚且知道廉耻,生不出你这种见利忘义之辈。我看不用分家,把你单独撵出去,除了族谱上的名字就行了。”
葵二郎噗通跪在地上,“阿爹,不至如此啊。我就是,就是想跟着大哥赚点钱。”
葵父冷笑,“这本没什么毛病,可你知道你错在哪?”
葵二郎神色茫然。
葵母指着他道:“我就说他脑子做了马桶装了粪。”
葵父呛咳两声,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过去。他翻着白眼吊着一口气道:“你大哥才赚钱,这银子咱们看着多,其实什么都不够干的。你尚且不知道你大哥下一步要干什么,到底需不需要请人帮忙。说句不好听的,你大哥和你哥夫两个人就够用,完全可以把银子全赚了,凭什么好好的就要分你一份。”
“连你都知道的故事,可见他们之前做了多少准备工作。你以为那些工作上下嘴皮子碰了就完了,那是人情和钱实实在在砸出去的。你知道他们砸了多少钱才有如今的这个火爆场面?你什么都没出,就横插一杠子就要给你一份,你想的那样美,依凭的什么?”
葵母讥讽道:“凭的一母同胞呗,凭的都是我这一个肚皮钻出来的!”
葵父心想,真好,今个老妻这通发火不是冲着他,不然他要被骂死了。真妙。
葵父当没听见继续道:“二郎,其实你没什么不同。就是大郎真有心,也是先孝顺我们,跟你没啥关系。你看咱们邻居因为家产弄得兄弟不相往来的有的是,所以你以为你是大郎兄弟多点啥。啥也不多。”
葵母失望的摇摇头,“本不是大事,但你这做派太难看。你以为你大哥是好相与的,别过几天没挨揍的日子就忘了他拳头打你身上的滋味。他要是真被你惹寒心了,别说帮你,层出不穷的手段弄你,叫你哭叫无门。至于你哥夫,那就更不是你们能耍明白的。大郎都被他管教服服帖帖,就这手段,你们别上赶着送上去给人练手了。人家都嫌弃你们段数低,浪费时间。”
“行了,你回去自己想想吧。”最后葵父一锤定音。
葵母对葵小妹道:“你该去吃就去,当初是你大哥请你帮忙的,你哥夫对你好,愿意留你吃饭,是你们兄妹处出来的感情,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至于家里的事不用说,就说你娘我心疼钱,舍不得吃,让他们不要乱花钱攥着过日子。”
葵小妹神色惴惴的走了,葵二郎被父母没头没脸的训斥一顿,也咂摸出点味,知道这事自己做的不大对。可至多也就是急躁了些,怎么就值得被他这番骂。
其实葵母此番是杀鸡儆猴,敲打所有人。就像她说的,不知道葵武为了做这生意搭上多少银子,现在生意才起,怎么样还未可知。结果自家兄弟不想着帮忙还债,先想怎么分利益。
二郎要帮忙,行了。那三郎呢?若是也同意了,那嫁出去的两个女儿呢?如此下来,葵武还能剩下什么。他们怎么就不想,葵武要是真需要帮忙,自然就回来找他们兄弟了。像葵小妹,不用家里提,葵武需要,就叫她去了,半分没亏待。
葵小妹回到葵武家没敢提那些糟心事,葵母让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葵小妹面色有异,出去欢天喜地回来心事重重,青禾当然能看出来,但他没问。
葵家已经分家,即是分着家,就是两户。别人家的事不想让他知道的,不该管的就不要管。手伸得太长被剁掉就不好了。
青禾把熬好的皮冻一半留着沾蒜酱吃,一半剁碎和到肉馅里。
地上升了火,鬲上焖着羊羹。
三人把两斤肉馅的饺子都包了,用油煎得两面焦黄,皮冻受热化成汤汁,一咬就炸在口中。
葵小妹吃得满嘴流油,“哥夫,你厨艺真好,我若能有你一半就知足了。”
青禾笑,他吃下煎饺,又夹了口豆腐。
别小看了这豆腐,上面浇了层厚厚的臊子,可好吃了。食案上还有一道红烧肉。
这么多菜食都被三人包圆了,只剩下事先给葵母葵父留下的两盘水煎饺没动。
青禾吃多了,摊在床上支使葵武洗碗,让葵小妹把水煎饺带回去。
葵小妹看着被她哥夫支使着洗碗的大哥,心想,阿娘真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能把她大哥拿捏住,手段可不是她们能玩过的。她还消停的听话就好,给点肉就行。
到底葵小妹没敢真走,帮着葵武刷完碗才回家。
“阿娘,哥夫让我带回来水煎饺,说是给你们尝尝鲜。”
葵母一看那水煎饺金灿灿的就心疼,这得多少油。不过大儿子和他夫郎已经分出去单过了,现在又能赚钱,过日子和他们自然不同,葵母就是习惯性心疼心疼,可不会真去教训人。要是哪天碰到了,她还得夸赞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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