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并没有踢中,成天乐伸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他一下,硕大的土拨鼠一阵颤抖,身子突然就变小了,变得只有一尺多长,身穿的衣物坠地,他从自己上衣的领口被提了出来。成天乐松手再一抓,便拎住了他的后脖子。这只土拨鼠在成天乐手中挣扎蹬腿,却怎么样也无法挣脱,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成天乐将一尺多长的土拨鼠拎在手中抖了抖,细鼻子感觉自己的骨架都要被抖散了,发出一阵呜鸣声连动都动不了,悬在半空不停的打哆嗦。他瞪着一双惊恐的小眼望着成天乐,就像看见了地狱里来的恶魔,他并没有察觉到对方使用任何神术的痕迹,就这么被彻底打回原形并提了起来,这一瞬间的遭遇已经让他快吓晕过去了。
成天乐冲小韶呵呵一笑道:“这才是他原身真正的样子,对于土拨鼠来说已经不小了,假如突然遇见,也能吓人一跳。”
小韶:“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只兔子呢。”
成天乐:“怎么能是兔子呢,长得不一样嘛!”
小韶:“大小个头差不多,假如没看清楚的话,还真说不定会以为是只兔子。”
成天乐突然脱手将这只“兔子”扔了出去,皱眉道:“没出息的东西,怎么吓尿了?把地毯都弄脏了!”
土拨鼠岂止是被吓尿了,它已经觉得天旋地转,终于当场晕过去了。等这只土拨鼠幽幽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地毯上,后腿上的毛还有点湿漉漉的感觉,全身的力量受到了奇异的封印,也无法再变化成人身。全身骨节都是那么的酸痛,尤其是两颗尖牙的牙根感觉就像快断了一般。
土拨鼠惊恐的抬眼望去,只见那一男一女还坐在窗边饮茶。成天乐很平静地问了一句:“细鼻子,你醒了?你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一路追踪我们至此?”他这次说的是英语,说话时还在手中掂着那枚大地之瞳。
“你,你们是教廷的驱魔人吗?我,我并不是黑暗生物啊!我的力量也是上帝唤醒的。”土拨鼠缩成一团下意识的回答,发现自己还能口吐人言。
成天乐也是一愣:“什么教廷、什么驱魔人、什么黑暗生物、什么上帝唤醒?”
小韶在一旁提醒道:“白少流在晶石中提到过这些。”
成天乐:“老白只提到过另外的修行,与不同昆仑修士不同,可他没说什么教廷和驱魔人啊,这又和一只成了妖的土拨鼠有什么关系?”
小韶:“很显然,这土拨鼠说的教廷就是一种修行组织或门派,黑暗生物可能就是在人间作乱的妖邪,而上帝唤醒的力量,应该是指某种信仰或者修炼方式。白少流只是介绍各种修士和妖修的情况,却没有明确说这些,应该是想让我们自己去发现吧。”
成天乐又对那土拨鼠说道:“我一样一样的问,你一样一样的答,若敢欺瞒的话,我就废掉你能修炼的本事,把你扔到大街上去。”他原本想说的是废去修为打回原身,可是并不知道“修为”用英语怎么说,于是就换了这种说法。
成天乐特意等这只妖修找上门,就是想打听这一带妖修出没的情况。而惊慌中的土拨鼠一开口却说出了很多更有意思的东西,看样子能审出不少线索来,都是成天乐以前所不了解的,那么就慢慢拷问吧。
这只土拨鼠的绰号就叫细鼻子,认识的人都这么称呼他,来到人间已经有十几年了,但他在山野中究竟度过了多少岁月,连自己也说不清。最早他就是一只野生的土拨鼠,懵懂中开启灵智,发现自己超脱了同类,却又不清楚这种区别究竟意味着什么。
成天乐当然了解这种情况,妖物有幸开启灵智得天地造化机缘,修炼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真正想修炼有成,仅靠自悟不知道要用多少年,其中的绝大多数妖物都会在残酷的野生环境下殒落。而且开启灵智之初会经历色欲劫,那是天性中本能欲望的躁动,是迈入修行与生俱来的劫数。
细鼻子当然也经历过,但懵懂中已记不清楚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本能欲望的躁动使他就像一只发了疯的土拨鼠,还因此受过伤。后来在恐惧中蛰伏,压抑那种躁动的欲望终于拥有了清晰的灵智。此后他唤醒了一种力量,自我感觉神奇且强大,简直不再是土拨鼠了。
成天乐当然了解,这就是妖物最原始的天赋神通,体会并掌握其玄理,在漫长的岁月中或可踏上修行之道。假如没人指点仅凭自悟,就要靠各种机缘和幸运,有的妖物可能继续修为精进,而更多妖物可能终身也就停留于此境界,或因意外殒落,或至寿元已尽。
武陵乡的长老们行走山野,如果碰见这样的妖物,会把它们带回去指点其修炼。但细鼻子是在美国和加拿大边境一带自悟成妖的,当然没有碰到武陵乡的长老。他就在山野中修炼这种被唤醒的力量,直至有一天伤病莫名发作、奄奄一息。
相比与普通的土拨鼠,他当时已经活了漫长的岁月,也许是生命即将凋零了,可是他自己又感觉不对劲,生命力分明仍然很旺盛、并没有衰亡的迹象,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如果请教成天乐或者任何一名昆仑修士,当然就会清楚这是身受劫到来了。
当年的土拨鼠当然没机会遇到成天乐,这也是他拥有清晰时间记忆的开始,却遇到了另一个人,更确切地说是一头狼。那时土拨鼠在伤病中忍受着折磨,可以感觉自己一天一天的在恢复,很幸运的又活了下来,但仍然很虚弱。他看见一头狼很害怕,本能地就想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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