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洛打断他的话道:“没关系,我只是知道了、偶尔问了小苏一声,并没有再提别的。后来小苏自己提出要辞职,我还一直挽留她到春节前,发了年终奖之后才让她走的。”
挂断电话之后,成天乐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小苏的样子。他无意中已经形成一种习惯或者说一种思考方式,想到什么事情时,总是无意中在脑海中浮现出场景、仿佛是真实的幻影。小苏为什么要辞职、又是怎样的辞的职,根据董洛简单的话语,成天乐在脑海中补述出一个完整的经过。
董洛不知怎么知道了他和小苏处过对象,可能是小苏不小心自己说漏了嘴,或者是以前两人来往的一些信息偶尔被董洛看见了。董洛当然不会高兴,当初她诱惑过成天乐,却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助理与成天乐私下勾搭上了,小苏明明知道她对成天乐感“性”趣、甚至还帮她出过主意。
以董洛的性格,这种事在心里是憋不住的,终究还是当面问了小苏。只要她一问,两人的关系就有了微妙的改变。苏福本是董洛的闺蜜,因为董洛的信任才这谋了这份待遇很不错的白领职业,就算董洛以后不再提起这件事,但苏福的内心恐怕也不会踏实,这意味着她失去了董洛的信任,关系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偏偏这两个人的地位是不对等的,苏福必须有董洛的信任和器重才能在这家公司立足发展,这件事被挑明后,无形中的疏远是必然的,继续呆下去也无趣。于是苏福主动提出了辞职,董洛的挽留可能只是一种姿态上的大度,但也只是把苏福留到了春节前。
苏福是自己辞的职,不是被董洛辞退的,但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却说不清。成天乐也认为是自己连累了小苏啊!其实说穿了,假如成天乐与小苏一直在谈恋爱,后来又公开了关系,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董洛而言,随着后来事态的变化,成天乐已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身份超出了仅仅让她感“性”趣的男人概念。假如现在董洛知道成总在追她的助理,这反倒是另一种使关系更近的结交方式,甚至会乐见其成,不会为难小苏或反对这件事的。
可惜最关键的一点,苏福与成天乐已经分手了,而且分手的时间恰恰是成天乐落难之时,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让人觉得尴尬。看着世上天天发生的事情,也不能说小苏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做出了一种选择而已。
但成天乐还是觉得很内疚或者说很遗憾,假如当初他不去招惹小苏的话,可能就没有这些事,小苏仍然会好好的当她的总经理助理。他很想给小苏打个电话,问她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打,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假如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成天乐也没有做错什么,他是追求过小苏,而小苏本人也愿意与他相处。只是后来突然出了那样的事,两人自然而然的分手了。
成天乐的内心中却很不安,他又在回顾那短暂的恋情,那是他曾经不愿意多想的事情,哪怕在画卷中追溯过去的经历时,也刻意回避了这一段。他是被小苏所吸引、心生好感,男女之间的这种感觉很正常,但他对小苏却不够坦诚。
成天乐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告诉过小苏,你如和她相处时,就从没有说过自己当初是被传销团伙骗到苏州的,更没有提半句自己正在修炼、拥有法力神通的事情。身陷传销团伙的经历,后来他向警方交待了,但获得法诀的事情,他对谁也没有说过。
成天乐莫名感慨,这些秘密又能对谁说呢?他当初并不完全信任小苏。成天乐如今已是威名赫赫,以他的本事,并不在乎飞腾公司的事能把他怎么样。那么小苏也一定在心里追问过——既然成天乐那么有本事、连易斌、董洛这些人也不能轻易招惹他,为什么当初不告诉她呢?
回忆过去并不仅仅是在追溯中解开疑惑,也是在反省中追问自己。这天夜里,成天乐竟有些无心练功,于是对“耗子”感慨道:“像我这样的人,有着太多的秘密,感觉自己都快成妖精了!”
“耗子”纳闷道:“好端端的,你怎么也变妖精了?”
成天乐:“因为有很多事情我在家里都没法说,只能与一群妖精分享,这不很像那些妖修的处境吗?”
“耗子”反问道:“你干嘛要把什么事都告诉别人呢?”
成天乐:“我在想当初与小苏相处的经历,无论谁对谁错,至少我不够坦诚,她并不清楚与她交往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耗子”:“难怪你今天情绪不对头呢,还在想小苏辞职的事情吗?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合适!……小苏那时看见的就是真正的你啊,并不是你伪装的人。你和别人打交道的时候,非要把自己每一根骨头的形状都告诉对方吗?那不叫坦诚叫脑子有病。”
成天乐:“话虽这么说、道理我也明白,可是心里总有点疙瘩解不开。”
“耗子”瞪着他道:“今天真是奇怪了,你这个乐呵呵缺心眼的人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了?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只属于你自己,没有必要与人分享。比如你传授那些妖修们法诀,但不会告诉他们法诀是从哪里来的,更不会说出你有这幅神奇的画,这是很自然的事情,难道你会因此不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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