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大小的粉色鹦鹉怯生生的落在希维尔的肩上,小脑袋伸到他脖子上蹭了蹭,紫葡萄般的眼睛里带着不谙世事的纯净。
蒲柏抬手在小鹦鹉的头顶按按,不怕生的小鹦鹉啄了他一口,力道很轻,却让蒲柏有一丝不悦。
小鹦鹉半阖着眼,直接窝在希维尔肩膀上,用喙梳理身上的羽毛。
蒲柏装出一副柔和样:“这个小可爱很喜欢你呢。”
希维尔缩起肩膀,下意识抬手护住小鹦鹉,小声道:“我的血脉薄弱,没您那么威严强势。”
“我们白孔雀血脉毕竟是百鸟之王,血脉能力越强,鸟族越是害怕。”蒲柏对于他这个回答很是满意,眼中带着的一丝郁色散去,露出自傲。
希维尔毕恭毕敬回道:“您说的是。”
小鹦鹉不满地啄了几口希维尔的手,紫眸里带着不屑,明显就是看不起他们。
希维尔略微无奈,捏了捏小鹦鹉的爪子,面上仍旧保持着伏低做小的样子,努力不让蒲柏发现异常。
看着蒲柏走远,小鹦鹉凑到他耳边,鄙夷道:“他就是个智障。”
希维尔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瞪大了一圈,努力冷静的和小鹦鹉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神闲气定的样子,嘴角的筋忍不住抽了抽。
正主都亲自过来了,居然没有人发现!老贵族势力怎么这么差劲?好歹手里有个科技苑,安防系统这么差?
“侄儿,跟我来。”蒲柏走向宫殿的走廊,回头看到希维尔还呆在原地,呼唤了一声。
“是。”希维尔立刻带着鹦鹉跟上。
*
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盛宴了。
希维尔僵直的坐在蒲柏左手边的位置上,他的对面正是最令人头疼的老贵族代表之一苏遇。
随着时间推移,宴会厅的大门始终开着,穿着得体的侍从站在两边迎接着重要的客人。
贵宾依次而来,渐渐的填满长桌旁设立的所有位置,座位是依据身份的尊贵程度坐满。随便拉出一个都是身世显赫的老贵族,甚至有些还是新贵族明面上的担当。
在这种全都是对家的情况下,希维尔就看着粉色小鹦鹉平静的在餐桌上蹦来蹦去,甚至伸出喙去啄一啄桌上放置的花束,跟一只刚长大的小鹦鹉没什么区别。
希维尔顶着头皮发麻的视线,脸上保持着沉稳,眼神也努力的保持敬意和畏惧。
然而,一看到桌上的鹦鹉,他就有种心态崩裂的感觉——
这群贵族为什么就没发现老师的身份呢?一群老家伙各个赛人精,怎么没有人发现不对呢?能不能有用点?好歹他还真把这些人都当对手了……这简直在侮辱他!
然而,事实是,宾客们都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如此放肆的鹦鹉,但,看着主座上的蒲柏没有什么反应,倒也掩盖下自己的好奇,互相开始熟络着。
蒲柏看时间差不多到点,示意侍者将精致烹调好的食物一盘盘端上长桌,长桌铺满之后,侍者也将每个人的高脚杯里倒满了血红色的酒,这种酒有股令人迷醉的花香。
“今天,我想为各位介绍一个新人。”蒲柏向着面前的贵宾们举起酒杯,眼睛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喜悦和野心,“他将会成为血脉纯正的新国王。”
“是吧,我亲爱的侄子?”
问话一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蒲柏的视线,望向了希维尔。
希维尔立刻拿着酒杯站了起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出巨大的声音,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蒲柏,酒微微洒出杯子,整个人仿若如坐针毡。
特别是,桌上蹦哒的小鹦鹉也随意的抬头瞥了他一眼,眼里的冷意让希维尔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了。
他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微笑,有点无措,明显对这么多的目光很不适应,像是个刚进社交圈的小孩子。
事实上,在面前这些平均岁数有两百多岁的大人面前,刚刚要满十八的他也就是个小孩子。
蒲柏对于希维尔的反应很满意,这让他更加满意自己的选择,甚至有点感谢夏芝为自己带回来一个棋子。
本来对自己这个自愿离开帝星的侄子,他也不准备多做理会。但是,在得知夏芝把人带回来的那一刻,他就决定好将人拉过来当傀儡。
不过是一个没多少阅历的小孩子,想要掌控非常容易,只要给一点点的威胁和大片蜜枣,就足够让他眼花缭乱。
“一切都听叔的。”在纷飞的议论声里,希维尔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声音还跟蚊子差不多,看起来就是难当大任的胆小鬼。
苏遇望着他,肥成球的脸上露出对晚辈应有的温和:“希维尔这孩子没怎么参加过这种规模的宴会吧?陛下,您就这么把人拉出来也太为难他了。”
他用绿豆眼仔细打量面前皮嫩面白的小少年,眼神在少年露出的雪白脖颈上停留了许久,带着明显的兴趣。
希维尔努力对他弯起一个笑容,对方直勾勾的打量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随着苏遇目光向下滑,眼神越来越炙热,希维尔确定自己的想法——
苏遇这个色胚连A都没放过,堪称史上最下流的人。
他努力保持脸上的笑容,忍住把所有人全都弄死的冲动,继续装着被保护过度的鹌鹑。
议论的中心点从他身上逐渐转移到蒲柏身上,明显所有人更加尊敬老国王,对于他这个被宣称为继任者的初生牛犊没有多大的关注,有些人眼里甚至露出一丝惋惜,明显是知道他会是老国王未来棋子的知情人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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