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涉:“呵呵。”
老板:“……”
他身后的几只虫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又齐刷刷地看向自己的头儿。
“冲吗?”一只虫跟旁边的虫挤眉弄眼。
旁边的虫左顾右盼,不接收电波,他后面有一只虫探出头,对他比口型,“上!”
众杀手得到了激励,愤然准备一拥而上,将这不知好歹的雄虫给捆了。
然而老板的手却一挥。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他们威风堂堂英武霸气的老板一夹脖子,朝后退了两步,又两步。
杀手:“?”
“叮”地一声,那戒指被他随手一丢,在空气里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落地后朝着地面滚了过去。
老板:“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我警告你!”说罢腾腾腾地后退三大步。
“……”郁涉似乎轻轻地笑了一声,随即看也没看他。在被众杀手手里光刃映出的幽幽蓝光里,弯了腰,以一种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俯身摘下一朵玫瑰花一般的闲适淡然,准确无误地捡起了那枚戒指,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握在了掌心。
而早在他弯下腰的那一刻,众杀手就闪身朝着原路奔去。
开玩笑,这少年惹不得,难道还躲不了吗?
但还没跑过转角,冲在最前端的虫就脚步一顿,来了个“急刹车”。
几只虫张了张嘴,骂声还没出来,就被咽了回去。
原本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一批身着制服佩戴军械的军虫面无表情地从藏身处走出,将他们一步步往回逼。
“……”
“咕咚!”不知是谁咽了口口水,随即慌不择路地向回跑。
“砰!”
“噗嗤!”
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只见想要朝郁涉那边跑去,企图挟持他逃走的那名杀手俨然已经脸朝下躺倒在了血泊之中。
郁涉动作不紧不慢,此时才刚刚直起腰。
他握着那枚戒指,朝着迅速围过来的士兵们似是很愉悦地招了招手。
“收工!”
……
当警局的虫赶到时,郁涉已经先行离开了。
那枚戒指被他装在一个精巧的小盒子里,作为证物留了下来,等待案件处理之后交还。
安德烈也被找到了,彼时他身上数道伤痕,被丢在了一座沙漠星球,旁边就是巨型食虫花栖息的洞穴,要不是在天亮之前搜寻队听到了他微弱的呼救声,从而找到了奄奄一息,精神萎靡的安德烈,恐怕不久之后那里就会只剩下一堆枯骨,被埋没在万顷大漠之中。
之后郁涉又找了他一次,想要归还那枚戒指。他知道那里面有着维克托教授的毕生研究成果,他能得到允许借用就已经很满足了,并不需要拥有它,成为它的主虫。
然而安德烈听到之后却淡然一笑。
他问:“你知道我被他们丢弃在沙漠星球时在想些什么吗?”
郁涉不明白。
他继续说,“我当时被捆住,动弹不得。但那儿的星空真的很亮。我看着那些星星,旷野里风很大,不停地有回响。我好像听到了维克托对我说的话。”
“他说,万顷沙海,数丈星云,你总归要选择一个归宿,而在那之前,所有夙愿与渴盼都要有个结果,所以你不能死在这里。”
他侧头看郁涉,脸色依旧是病态的苍白,没有虫能够想象得到最近几天他身处于怎样的惶惑与痛苦之中。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神灵的眷顾与垂爱,以为自己能够找回消失已久的爱虫,却发现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醉梦一场,而那隐藏在背后的是罪恶的觊觎和无耻的利用。
他无力自保,几近崩溃时却又在恍惚间听到他对自己喃喃细语。
你替我见证我未完成的誓愿,你是我留在这世间的另一双眼睛。
那一刻,他狼狈地捂着眼睛痛哭出声。已经到了中年的雌虫在无虫的荒漠上哭的泣不成声。他知道自己几天前在犹豫和挣扎中艰难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那是他唯一的一丝怀疑促使他做出的事情。
将维克托的古籍,无条件赠送给了那只笑起来很像他的少年。
……
“所以……你又在充电?”郁涉怀疑地看着再次将毛茸茸地爪子按在自己心口处的小白毛团子,怀疑道。
白玖正从房间里走出来,古籍失窃又找回的事情已经过去已经两星期了,这是他们旅行的最后一颗星球,上一周他们收到安德烈的启发,还顺道去了一颗能够观赏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荒漠星球,这次旅行显然已经够了本。
下月初郁涉就要真正入学诺克蒂斯,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提前准备。
比如说各种身份证件,以及研究材料。
白玖也该好好地再做一次检查,郁涉也悄悄给他准备了一份心理评估试题,不过一直没拿出来。
他觉得白玖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旅行之后,脾气甚至比孕前好像还要更好一些。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有冗杂的军务,也没有被“贝利亚那帮蠢货”(统帅原话)烦心的缘故。
只不过,还有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摆在眼前……
“不行。”白玖斩钉截铁。
郁涉看了看惨遭嫌弃的小白毛团,遗憾地揉了揉他的耳朵,“那好,你问问它它家在那里,我叫虫送它到德鲁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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