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秋锦年挂了电话,林素当真开始挽着袖子收拾家。秋锦年起先还担心这女人会把他的一些东西扔了,可他看了半天,发现林素当真只是简单地擦洗着一些家具,便也没说什么了。
只是林素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仿佛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具本来就是她的一般,让秋锦年看的更加窝火了。
趁着这功夫,秋锦年煮了两个鸡蛋给蒋云翰:“意大利炮你先暂时凑合着吃,等中午我再给你做好的。”
亮亮也没事干,看那孩子的样子,也不愿意待在他妈妈身边,所以他就跟一个小尾巴似的缀在秋锦年的屁股后。他也不咋的说话,就安静的跟秋锦年一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秋锦年看这也不是个事儿,就把亮亮带到了他的房间。
秋锦年的屋子坐北朝南,虽然不大,但采光相当好。而且爷爷还在的时候,特地捡了木头,给秋锦年钉了一个巨大无比的书架,上面放满了秋锦年的教辅和课本。
秋锦年随手抽了一本数学题集出来,让亮亮做了做,果不其然写的一塌糊涂。
秋锦年其实也清楚,这孩子想必跟自己当年的遭遇差不多,因为原生家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所以在学校里想必没少受流言蜚语和冷暴力,但学成这付鬼徳行是秋锦年没料到的。
他左右也没事,就坐在一边慢慢的把一些知识点给顺了顺。亮亮这孩子听话,安安静静的把题都做完了。
完事之后还怯生生的说了句“谢谢哥哥”。
把秋锦年乐的呼撸了好几下小孩的脑袋。
这不禁让蒋云翰感慨万千,林素这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放养出来的小孩竟然还都挺不错的。
果然,这个女人活着就是为了丰富世界物种的多样性。
就这么磨磨唧唧的到了晚上,秋锦年斜着眼从门缝里偷瞄了好几次,可林素就是四平八稳的坐在凳子上,一点要起身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哥哥……”亮亮看见了秋锦年扒门缝的动作,小声地叫了他一声,“妈妈说她要带着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蓝色的袋子里就是她拿的换洗衣物。”
秋锦年闻言,站直了身子,咬着嘴唇,不出声了。
他在为人处世上比较呆,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拆迁公告前脚刚贴出来,后脚这女的就来了,她打得什么主意秋锦年门儿清。
但林素也不是个吃素的,她虽然用心险恶,但从进门到现在,从来没有直说过自己的诉求,让秋锦年想拒绝都找不到突破口。
总不能直接冲上去,大声告诉林素:我家房子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你快点滚蛋吧。
更何况,秋锦年私心里挺喜欢亮亮这个孩子的,踏实又乖巧,如果把林素扔出去,只留下一个小孩子,秋锦年还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果然,到了晚上,林素期期艾艾的进来了,说什么太晚了不好回家,想暂住亿晚。
出乎林素的预料,秋锦年竟然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但紧接着他就表示:“我和亮亮住在我这个屋,你要么去外面打地铺,要么去睡我爷爷的屋。”
林素听完,脸上温婉的神色几乎保持不住,但又想到了房产的事,她只能强行压下怒火,柔柔的答应了下来。
秋锦年看着她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憋屈了一整天的心里可算是痛快一点了。
他很清楚,林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秋家的事,必定不敢住他爷爷那屋,所以今晚上打地铺吧您呐!
当天晚上,秋锦年打来了洗脚水,他先把蒋云翰的jio擦了,让他跑床上去,然后就开始给亮亮挽裤脚,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亮亮腿上不对劲。
在脚腕附近,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紫痕,有大有小,秋锦年当即就生气了:“这是怎么回事?”
“嘘!”亮亮着急的捂住了秋锦年的嘴,“哥哥小声一点,别让妈妈听见,要不然她又该打我了……”
秋锦年坐在床沿上,有点心疼:“这都是你妈妈打的?”
亮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打的,她掐出来的。有时候她不高兴了,就掐我……”
秋锦年皱着眉头,把小孩拉到了跟前,小声的问:“你的爸爸呢?”
“两年前就去世了,突发脑溢血,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林素是什么妖魔鬼怪,这也太克夫了吧。
晚上和小孩一起躺在床上,小孩把眼睛笑的亮晶晶的:“哥哥你真好,我真想你一直陪着我,这也妈妈就会一直这么温柔了。”
秋锦年没回话,只是把小孩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林素就起床去洗漱了,甚至还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十分美丽。
正巧这个时候,隔壁的那个婶子过来了,她亮开了嗓门站在篱笆外面吆喝:“锦年啊!锦年!”
秋锦年也刚起,衣服都没穿好,他一边拉着裤子拉链一边蹦到了窗户那里:“婶子你等我会儿!我就来!”
“您有什么事啊?跟我说就行的。”林素一边拿着毛巾擦脸,一边笑着迎了上去。举手投足之间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那个大婶斜着眼,把林素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你谁啊?”
林素也是个脸皮厚的,面不红心不跳的说:“我是锦年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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