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忠朴吐了一口气,朝蔡妍望了一眼,问道:“你最近还经常去隔壁看病吗?”
蔡妍微微一愣,道:“苏韬的医术很不错!”
蔡忠朴眉宇闪过一道冷色,道:“我觉得他太年轻,有点轻浮,你俩还是要保持距离,毕竟男女有别。”
蔡妍闻之有点不高兴,微怒道:“爸,现在是新时代,你为什么脑子里还是带着封建思想?难道我就不能和异性相处,成为朋友?”
蔡忠朴顿了顿,叹气道:“妍儿,你的病,是爸造的孽,当年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利用你。这么多年来,你每到月中,都会遭受痛苦,看到这些,我后悔不已。你千万不要怀疑江湖术数,若是真的与异性跨过雷池,绝对有生命之忧。”
蔡妍面色惨白,额头沁出了汗珠,口中倔强地说道:“爸,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有自己的人生,不能永远活在阴暗的世界。”
蔡忠朴有点激动,他握住蔡妍的手腕,道:“你一定要听话,我怕失去你。”
蔡妍甩开蔡忠朴的手,冷淡地说道:“我不想这么活下去了,即使会死,那也心甘情愿!”
见蔡妍转身离开,蔡忠朴眼中露出复杂之色。十多年前,蔡忠朴因为淘货打眼,导致欠了一屁股债,当时濒临绝境,在某个江湖朋友的介绍下,签下了一个让他后悔多年的协议,那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病重的男子,定下婚约。
原本是打算冲喜,没想到那男子突然离世,但最终还是迫于那户人家施加的压力,让蔡妍与那夭折的少年举办了冥婚。
等到蔡忠朴有了经济能力,准备找民间术士断了这份婚约,没想到蔡妍却因此得了一种怪病,每个月都有一段时间身体出现极差的状态。那民间术士的结论是,蔡妍的冥婚对象,入了阴间成了厉鬼,见蔡妍有些毁约,所以恶意报复诅咒。
介于这个原因,所以蔡妍这么多年一直未嫁。
蔡忠朴从事古玩多年,信任风水术数,蔡妍长得如花似玉,不少优秀的青年登门追求,都被蔡忠朴给拒绝,因为他害怕那阴间的女婿有所记恨,让蔡妍的病情更加严重。
蔡忠朴是一个聪明人,几次路过三味堂,见蔡妍与苏韬聊得眉开眼笑,便猜到蔡妍对苏韬有好感。
在蔡忠朴看来,苏韬只能算是个普通人,虽说有家传的三味堂,但苏广胜活着的时候治病用药,都不求回报,所以也存不了什么钱。
即使蔡妍没有那冥婚的约束,蔡忠朴也不会赞同蔡妍与苏韬谈恋爱。
蔡忠朴人生阅历丰富,为人处世很低调,他的古玩店面积不大,只有几十平米,但身价却已经累积到一个很可怕的数字,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蔡忠朴手中捏着不少传世古董,只等待价而沽。
蔡忠朴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缓慢站起身,觉得腿部一麻,撸开裤腿之后,发现小腿位置的脓疮变大,皱眉想了想,决定去隔壁三味堂,取一副治疗毒虫咬伤的中药,顺便警告一下隔壁那偷心的小贼。
苏韬站在柜台前,懒散地用药杵捣着药材,打着个哈欠,眼泪横流,就看见蔡忠朴一瘸一拐地走进三味堂。
“蔡叔,好久不见,这次出门收货怎么样?”苏韬主动招呼道。
蔡忠朴暗忖几天不见,这苏韬怎么搞得与自己很熟,他皱眉摆手,道:“给我取三七草、刺儿菜、马齿苋各二两。”
苏韬没动身,盯着蔡忠朴上下打量,无奈地摇头。
蔡忠朴有点不高兴,伸手拍了拍柜面,道:“没听清吗?”
苏韬叹气道:“蔡叔,我这是中药房,你不先看病,直接取药,有点不合适!”
蔡忠朴不耐烦地说道:“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你就照我吩咐,取药给我便是,少说废话。”
苏韬还是没有取药,道:“三七草是治疗毒虫咬伤;刺儿菜是治疗蛇蝎中毒;马齿苋是治疗蜈蚣咬伤。蔡叔,你用药不对!”
蔡忠朴眉头拧起,道:“你一个小娃娃,还装模作样扮神医,本来是照顾你生意,不愿意给我拿药,我另找一家便是。”
蔡忠朴觉得苏韬在追求蔡妍,越看越不爽,心态也正常,蔡妍是自己的心头肉,胜过那些古玩珍品,别人抢你的宝贝,你哪里还能心平气和地对待他?
见蔡忠朴扭头便走,苏韬叹了一口气,若不是看在蔡妍的面子上,以蔡忠朴与自己说话如此强横,他哪里会跟他说这么多废话?
从面相来看,蔡忠朴的病情很严重,但道不轻传,医不扣门,等到他病情发作的时候,再来求自己,尽管医治会更加麻烦,也只能到时候再勉力治疗吧。
与宏盛集团的拆迁纠纷,闹得很大,但也让三味堂生意人气旺了不少,治病求医的依旧不多,但拿药照顾生意的明显增加,到了下午,剪纸店的徐爷会从对面搬椅子、小桌,喊上一二老友下围棋。
苏韬知道徐爷这是故意帮自己拉拢人气,心照不宣,烧两壶热水放在旁边,有空还帮续杯。
徐爷见苏韬站在旁边看得许久,嘴角带着一股笑意,疑惑道:“小苏,难道你也懂围棋?”
苏韬颔首道:“学过一点,不太精。不过,我得提醒徐爷一句,再过五手,你恐怕就得输了。”
徐爷皱了皱眉,盯着棋盘看了许久,没好气道:“别胡扯淡,这局我赢面大,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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