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谈恋爱,主动是不可能主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的,只有别人哄着他的份儿,不应该他显示得特别主动来哄别人。
毕竟是鹿行吟先追的他呢!
“亲一口,哥哥就放你走。”顾放为好整以暇,抱着鹿行吟的腰,温暖又软和,小动物一样。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逼近了,睫毛漆黑,显得没平时那么温柔,而是有些压迫力。
鹿行吟吸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还有熟悉的人的声音:“他们不会还没起床吧?”
“不知道,敲门看看呢?”
敲门声响起的一刹那,鹿行吟整个人吓得抖了一下,接着像一只抓不住的猫咪一样,飞快地翻过顾放为的身体,趿拉着拖鞋翻身下床,冲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门“砰”地一声关上。
易清扬敲了敲门,探出个头进来,看了一圈只看到顾放为在下铺揉头发:“哎呀你醒了?”
顾放为回过头,一脸的杀气。
易清扬一惊,“砰”地关了门,回头告诉黄飞键:“宿舍里只有顾神,顾神把小鹿崽杀人埋尸了!”
*
两个人出门时,脸都是红的。
鹿行吟手指发烫,握不住书包肩带。几天下来,他慢慢地意识到,为什么“谈恋爱”能在校园中成为那么大的诱惑,以至于许多人仅仅是出于跟风,也一定要给自己找一个对象。
那是心照不宣的快乐,两个人隐秘的链接,所有不为人知的背后,他们自带一种只有彼此才知晓的结界,没有人可以撼动,没有人能看懂他们对视之下暗藏的风暴。
只有这样的氛围和时间是属于他们彼此的。
第四天过后,每个学校代表队所做的工作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有的学校代表队已经放弃挣扎,开着系统空转到破产,陆陆续续地获得了政府拨款补助,只等着连续五次破产之后被淘汰出局。
“我们呢?”易清扬突然想起来问鹿行吟,“我们破产了没有?”
“还没呢。”鹿行吟看了看,指了指顾放为,“他在玩。”
顾放为闲着无聊,自己一个人开着系统试了试,运行了一会儿:“这个系统初始资金是20万,我们是制造公司,上游有原料公司订单,下游有客户公司订单,除去给上游的钱和我们生产、运输的成本,盈利速度非常慢。等等我算一下……”
鹿行吟凑过去看了看,说:“利润最大化有很多种情况吧?还涉及到工厂选址和运输距离。”
“写个程序算一算就知道了,运输距离是运筹问题,都很好解决。”顾放为随手调出一个程序页面,输入数据后进行调试,校正了几遍之后,把电脑倾斜过来给鹿行吟看:“你看,在他们这个软件的算法中,使用最黄金的选址地段,中型工厂,原料商独家合作合同,A级货运工具,轴辐式运输规则……等等,每天最高效益也就七万八千。等于说,在这个软件的最佳运行模式中,每天也最多赚六七万块钱。而负盈利的概率是很大的。”
“难怪那么多小组破产了。”沈珂在旁边听到了,唏嘘了一声,“这运行软件破是破,但是好难啊……每天赚六七万,真开公司,每天这个净利润够了吗?”
顾放为还没回答这个问题,他们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疑惑地声音:“你们公司每天赚六七万那么多?怎么做到的?”
他们身后,霍思笃穿着一身深红校服,探身过来看顾放为面前的演示程序。
“我们学校很认真在比赛,刚摸清楚这个软件,只能做到正盈利,每天三四千这样的。还能有六七万这么多吗?”
沈珂注意到她的视线,叫了起来:“诶诶,这也算商业机密吧——小妹妹,你就直接这么看的?”
霍思笃一愣,她看了看顾放为,声音轻轻软软的:“放为哥,我就是向来问问你的嘛。你们学校不是放弃比赛了吗?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爸妈那边说,如果我们拿不到名次,回去就要取消我们过年滑雪的计划……”
鹿行吟坐在对面,写着题的笔尖顿了顿。
顾放为抬起眼,看见鹿行吟表情没什么波动,心底微微一动。
他摁了ESC关闭程序页面,随后往后靠在靠椅上,看似随意地问道:“你们还滑雪呢,什么时候去啊,霍阿姨带你们去吗?哥哥看看能不能加入。”
“可以的呀!放为哥你要回国外过年,我们也是要过去那边滑雪的,爸妈上个月说好的,我们可以一起。”霍思笃用余光瞟着鹿行吟,站得笔直。
她知道鹿行吟不在这个计划里。
鹿行吟回来之后,霍江与叶宴对他们更加宠溺,也更加严厉,在学习上的要求严格了许多倍不止,仿佛就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
去国外滑雪场的行程票她亲眼看着订的,的确没有鹿行吟。
所以更不在乎直接说出来。
“到时候再说吧,思风在哪儿我就去哪儿。”顾放为笑了笑,“既然叔叔阿姨都这么说了,那就是锻炼你们呢,何必到哥哥这里走捷径呢?哥哥来做这个东西,给你第一名,你拿得心安吗思笃?”
他这话笑着说的,桃花眼眯起来,半真半假,但熟悉他的人或许会听出来,这是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敷衍的语气。
霍思笃懵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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