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斫:“……”
“呜哇!”也行哭得更大声,“狗狗是、是我们的好朋友……”
秦霄蜀拧着眉心:“只是让他把重九送走,可没说让他把狗给送走,我现在去找他。”
狄斫拉住他,蹲下身安抚也行:“鲁鲁其实早就应该离开了,它是想陪伴你和爸爸才耽误了投胎的时间。”
也行哭声渐渐变小,最后只剩下抽泣声,眼泪流得一塌糊涂。
“是你舅舅替它宽限了留在人间的时间,撑到现在已经到极限了。”狄斫揉揉也行的发顶,“虽然鲁鲁离开了,但是你的舅舅回来了啊。”
“我和狗地位还挺平等,这算极限一换一吗?”
接到狄斫的紧急求助,司阙火速去轮转王那里求情,那双眼睛果然被轮转王拿走了。因心头大患重九伏法,轮转王十分慷慨地放出了张一味。
司阙再亲自把张一味送回来,正巧听到了狄斫这番话,哪儿哪儿都是槽点。
也行稍微不那么难过了,戴玉玉却眼泪流得更凶:“我……我的好朋友也没有了!”
小外甥那边好安慰,毕竟鲁鲁是投胎转世,好事一桩。泽兰她……司阙抓抓后脑,逃避一般地别开脸。
心中明白楚衣与泽兰已经得到彻底的解脱,她们用自己换取了让重九消失的机会。只可惜重九并未成功合体,反倒彻底摧毁了重九的希望,也算是阴差阳错达到了目的。
狄斫想不出什么能安慰的话,将视线转移,就见张一味满脸恐慌地缩在角落里,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他应该是被吞入那只重复痛苦回忆的眼睛里了,只是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竟然这样害怕。
“你们回来了?”张三鳣推门而入,刚和上头开完一个临时会议,就见所有人都已经在办公室里了。
听到张三鳣的声音,张一味恐惧更甚,大叫一声抱着头往桌子底下钻。
司阙一眼就看出问题,心中感慨,这种场面,有姐姐的弟弟应该都能懂。他当初和姐姐……唉,往事不必再提。
目光投向委委屈屈抹眼泪的也行,司阙突然开口说道:“别哭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狗,我再帮你找一条就是。”
也行惊讶地望着他,眨眨眼:“啊?”
“算了,当我没说。”司阙放弃地转身要走。
也行连忙拉住他的衣摆:“等下!我不用其他狗了,有舅舅就可以。”
怎么,他这个舅舅能顶狗的位置是吗?
司阙不知怎么想起从木荥旗那里带走也行的那天:“……你可真是个聊天鬼才!”
也行不好意思地笑笑,龇出一口白白的小米牙。
等也行期末考试结束,狄斫带着他和秦霄蜀一起回了榕镇。给师父扫扫墓,把也行正式记录在宗门名册里,也顺便带秦霄蜀见师父。
偏远小镇似乎是要比城市冷得多的,下了列车后乘坐的小巴像是勤勤恳恳工作了十余年,只多不少,遍处漏风。
原本是要开车回来的,但秦霄蜀想偶尔一次乘车出行也不错,让也行也体验一下能把屁股震麻的车。
也行坐上车十分钟后表示,这该不会是亲爸爸吧?
秦霄蜀隔着厚厚的衣服搂住闭眼小憩的狄斫,也行坐在中间,几次差点滑下去,全靠自己及时清醒坐稳。狄斫微睁眼,伸出手把也行抱住,重新合上了眼。
一路偶有颠簸,彼此依偎便觉得安稳,仿佛时间都就此变得悠长。秦霄蜀有些想车程永远不要结束,又或者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但他很快摒弃了这样的想法。狄斫在他身边,以后的每一刻,都一定会比上一刻更美好。
长时间没人居住,被褥床铺肯定都积满灰尘,山上的老宅是暂时住不了人了,时间也近黄昏,狄斫决定在镇上的小旅馆定个房间住一晚。
秦霄蜀对住哪里都没有意见,听狄斫的。
刚走到大街上,便有人叫住了狄斫,狄斫笑着与对方打招呼,给那位老婆婆简单介绍了秦霄蜀与也行。
老婆婆是前任镇长的妻子,以前就一直对狄斫关爱有加,如同老母亲一般慈爱。得知也行是狄斫徒弟,颤颤巍巍的手就要从口袋里摸钱出来:“给我们阿斫的小徒弟包个小红包,吉利的。”
狄斫连忙拦住她,好说歹说才让她放弃给钱的念头,老婆婆又拉着他要走:“老头子也想你呢,我带你去见见他。”
狄斫连忙对秦霄蜀说道:“你先带也行去旅店,你应该知道位置的。我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秦霄蜀低头与也行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走吧,我们爷儿俩先去。”秦霄蜀一手牵着也行,一手拎着行李,健步如飞,也行小短腿迈得费劲才能跟上。
旅店大致没有变,只是多了些设备,比如电梯,还有一个豪华大鱼缸。
前台柜里边站着的是美艳动人的老板娘,三十岁上下,正是成熟韵味丰盈的年纪。登记的时候总悄悄偷看秦霄蜀,很难不被发觉。
秦霄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老板娘笑容明媚,索性大大方方说出来:“我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特别像。不过他起码比你大十岁,你看起来还年轻得很呢。”
“是吗?”秦霄蜀漫不经心笑笑,转头看向在旁边蹦蹦跳跳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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