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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页
    只见蔺遥喉咙动了动,拇指轻轻按在他的唇上:“我的了。”
    心尖被一阵风轻轻撩过。
    烛茗垂下眼眸,重新挑了挑座椅靠背,扯了扯有些闷热领口。
    领口下方的皮肤微微泛红。
    他眼中忽地有些刺痛,心里却是窃喜的。
    长久以来,烛茗只属于他自己。纪家是纪家人的家,和他无关。
    而现在,他决心将一个和他对垒了多年的人,划进自己的领地。
    烛茗的表情有些微妙,看得蔺遥心里一慌,连忙坐正,系好安全带,生怕自己的唐突和冲动,会让烛茗一脚把自己踹下车。
    半晌,他听见烛茗低低的声音。
    “我三岁的时候走丢过一次。”
    “纪成钊请的保姆带我去游乐园玩,结果走散了。我找不到她,一个人在路上走了很久。”
    冬天路上黑得很早,昏黄的路灯将影子拖得狭长,可在小孩子看来就像遍地吃人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
    他早慧,生怕有人想对自己这个小孩图谋不轨,一路上不敢搭理陌生人,见到人就飞快地往前跑,直到筋疲力竭地倒在马路中央。
    “后来我被送回家,老爷子特别生气,觉得纪成钊养我一点都不靠谱,就把我接到他身边自己带了。”
    蔺遥转头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段记忆是他不曾在梦境中看到过的,他所窥见到的最年幼的烛茗,是梁婉嫁到纪家之后开始的人。
    那个梦境中从悬崖上咬牙攀爬上来的小奶烛,竟然有着这样的经历。
    “遥哥。”
    蔺遥眸光闪动,他一向“蔺老师”地叫,很少这么正经地喊他遥哥。
    “我讨厌被丢在原地,所以宁愿自己一个人往前走。”烛茗抚上嘴角,轻声说。
    “别把我丢了。”
    *
    到医院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烛茗和蔺遥带着口罩进了电梯,一句话也没有说。
    确切地说,这一路上他们都没再说话。
    蔺遥是久久不能平静,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居然能见到趾高气昂的对家示弱的一面。
    像极了年幼的乌龙,蜷起尾巴所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
    最终向自己递出软软的爪。
    而烛茗则后悔地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说完那番话,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矫情,抬手打开了音乐电台试图掩盖气氛。
    没想到晚间主持颇爱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音乐,一路上弹着反拍贝斯的土嗨音乐占领了车内。
    “……”
    “……”
    行吧,不愧是潘笑老师新创作的广场舞神曲,抖腿利器,用新尴尬缓解旧尴尬的良药,让这份尴尬直接持续到他们下车、上楼。
    “叮——”
    电梯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外。
    “哎哟,这不是顾医生吗?”烛茗摘下口罩走出去,热络地打着招呼。
    白偲是他哥们儿,哥们儿的男人自然要笑脸相迎。
    蔺遥紧随其后,目光落在顾燃身上。
    顾医生在他俩身上扫了扫,冲烛茗点了点头,双手插兜走进电梯。
    神情似乎过于倨傲了,蔺遥心想着。一方面对于这位顾医生对烛茗的态度不是很开心,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顾燃和自己像是同类人。
    “这态度不怕被病人投诉吗?”等电梯门合上,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烛茗早就在聊天时把顾燃闹得心里不耐烦了,见到本尊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毕竟以他叨扰顾燃的频率,顾医生就是装作看不见他都不过分。
    他耸耸肩:“其实他人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那种。”
    “这你都知道了?”
    蔺遥挑眉,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涩涩的,闷闷的。
    “嗯,因为现在总犯病,经常会去找他咨询咨询专业知识。”
    蔺遥的脚步顿住。
    “我真觉得应该问他借本专业课本,这样以后就可以自查了……”
    烛茗转身往爷爷的病房走,边走边说。
    忽然手腕被人握住,一回头,边被蔺遥拉至身侧。
    他凝视着他:“续命的事,他也知道?”
    他以为这是他和烛茗之间的秘密,他以为只有自己能理解他的痛苦。
    他……今天心情好奇怪。
    原本淡定如风的心绪轻而易举地就被搅乱了,居然破天荒地患得患失起来。
    “蔺老师。”烛茗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他捏着他手腕的手,正色道。
    蔺遥在虚空中握了握手心,心里空荡荡的。
    下一秒,烛茗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
    他揽过蔺遥侧身,一手抬起他的脸,隔着口罩贴了上去,在蔺遥的唇上留下无比轻柔的吻。
    “下次吃醋前问问我好吗?多说两句话死不了,别这么闷啊,乖。”
    看着蔺遥微微窘迫的神情,烛茗心情大好。
    突然被一亲芳泽的蔺遥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看着烛茗揶揄的表情,摘下口罩点了点嘴唇。
    “再来一次?”
    “……”
    烛茗瞥了一眼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扶着额头,试图再找一个被拍下来也看着像说悄悄话的借位姿势。
    “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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