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谁被人一口一个同性恋、娘炮的骂,心情都不会好。我当然想让唐时冲过去把那个男生继续打一顿给我出气,但现在场合不对,今天是祁乐的生日,真的不能闹下去了。
所以我只能假装很不在意地说:“没关系的,就是……就是被说了两句,我没事。”
“呵,没关系……”唐时轻笑了一声,原本紧绷的身子在我怀里稍微放松了些。
我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可以暂时翻篇,谁知道他再次发难,只是这次是朝着我来的。
他腰部瞬间发力,挣开我的胳膊,转头扣着我的脖子骂道:“这就没关系了?我怎么教你的,就算是烂泥巴也比你强。”
他扣在我脖子上的手并没有用力,可我感觉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他继续骂我:“都被人骑到脖子上骂了还没关系没关系,你是团豆腐吗?”
“行了行了,”祁乐充当和事佬过来扯他的手,“唐时,别这样,不怪月……”
“没你的事。”
唐时丝毫不给寿星面子,打开他的手,想接着收拾我。
我抿住嘴唇,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衣摆。
“啧,”大家都沉默着,这个时候还敢出声触唐时霉头的,除了闫鹤也没有别的谁了。不过他居然是替我说话的:“行了唐时,把人家小孩吓成这样有意思吗?瞧瞧,小脸都白了。”
“滚,”唐时毫不客气道:“更没你的事。”
骂完闫鹤以后他拽起我的手腕往外走,力道大的把我拽了一个趔趄,“你跟我过来。”
我只好跟着他走,离开之前没忘记冲祁乐摆摆手:“生日快乐,今天的事情对不起啊。”
祁乐愣了一下,随后嘴角轻轻一扬,也冲我摆手:“没事,又不是你的错。”
唐时也喝酒了,刚刚在酒店里周围都是烟酒味我没闻出来,现在到了外面,微冷的夜风一吹,唐时身上的酒气就直往我鼻子里钻。
他步子大,我小跑着跟在他旁边,问他脸上的伤口痛不痛。
“对不起,都是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唐时突然停下脚步,攥在我手腕上的手比刚才更加用力。
他举起我的手腕,把我拉到身前,微微低头看着我,说话时一股带着酒气的灼热吐息喷洒在我脸上:“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动不动就说对不起?”
因为总是有人要妥协的啊,总有人要说对不起的。
有时候对不起并不是代表懦弱,很多时候它也体现了一个人的素养和风度。
但是这番话对唐时说没什么作用,在唐时眼里,解决问题只有一个方式,那就是暴力。
正如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跟一个武力至上的人也讲不清道理。
我稍微往后仰了仰脑袋,避开他呼吸时喷洒到我脸上的酒气,小声说:“那我下次不这样了。”
唐时抓着我的手腕晃了晃,咄咄逼人道:“下次?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可到了下一次还是我行我素,你就只会骗人。”
“也没有吧……”我有些心虚地垂了垂眼睛,伸出舌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下次真的不会了。”
“……”
唐时没有说话,我搞不懂他是不是还生气,就看了他一眼。
他也在看我,更确切的说,他在看我的脸。目光灼灼,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想在我脸上咬一口肉下来。
“程月光,”他紧盯着我,很突然地问:“你真的是同性恋吗?”
“啊?啊?”
我连用两个语气助词表达我的疑惑,瞪着他,想问他是不是喝多了。
唐时显然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地说:“试试就知道了。”
试什么?怎么试?
上一秒我一头问号,下一秒就被他一把搂住了腰。
我的手腕还在他手里,另一只胳膊跟腰一起被他死死地揽住,只能徒劳地在他怀里挣了两下,“你疯了?干什么啊!”
带着浓烈酒气的呼吸靠近,我拼命仰着头往后躲,无奈我的脖子不够柔软,不能直接把我的脑袋折到脑后去。我整个人又都被唐时钳制住,只能绝望地被他一口咬住了下嘴唇。
我全身汗毛倒竖,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唐时松开攥在我手腕上的手,用那只手用力按住我的后脑勺,让我没有机会躲开他。
他用力咬了下我的嘴唇,我吃痛惊呼,嘴巴张开一点,他的舌头就借此机会钻进了我嘴里。
我没有跟女孩子接过吻,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么种感觉。
头发发麻,腿脚酸软。
唐时的嘴里带着苦艾酒泛着甘苦的味道,他的舌头刚钻进我嘴里的时候是苦的,到了后面居然变得有一丝丝甜。
我脑子懵了一会儿,被他按在怀里亲了个遍,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用重获自由的那只手去拽唐时后脑勺上的头发,想把他从我身上扯开。
唐时吃痛,抽着冷气被我拽着头发往后仰了下头。
我松开他的头发,用手挡住他的胸口,像搁浅的鱼一般张着嘴大口呼吸。
被我扯了头发,唐时居然也没有太生气,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我的脸,最后扯起嘴角轻笑了一声,语气笃定:“有反应了,你果然是个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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