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被她抢先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情的女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这样一来,就更没有人敢招惹他了,眼看着酒桌上的气氛就要冷下来,一个中年人突然拍了拍自己旁边人的肩膀,“你们公司今天不是要来一个小明星吗?这都几点了还不到?没有咖位还挺拽啊。”
被他拍肩膀的是盛方的负责人,他在这里地位最低,人言甚微之下,敢怒不敢言,只能拿那个小明星撒气,“不懂事的东西,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们问问。”
一直对任何事情都表现兴致缺缺的男人看了他们一眼,居然开口道,“不着急,不要催。”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原本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里居然多了几分笑意。
他就像一个十分有耐心的猎人,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猎物主动踏进圈套里,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再等一会也无妨。
两个中年男人对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轮的男人赔着笑,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推脱上厕所,离开了这个酒桌。
进卫生间后,最开始开口问话的男人调侃道,“你们公司那个小明星好拽啊,不知道今天这个席有多重要吗?”
那个盛方的负责人苦着脸,“我听说那个小明星原本这个时间是有档期的,是那位……指明要的人,临时让人过来,当然来不及了。”
另外一个人一惊,“什么?难道那位一直在等你们公司那位?他们是什么关系?”
今天本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席,这位超星的新董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特地赶过来,搞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吗?莫非……”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他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这位大佬对灰尘过敏,还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对灰尘过敏?”另一个人很惊奇,“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男人瞪了他一眼,“待会你可不要再瞎说话了,这位看着就不好伺候,他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知道了知道了,”男人心虚地笑了一下,心里暗暗盼望这位等的人快点到。
……
“宋哥,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啊,”纪宁枝还在录音棚录歌,就被匆匆赶到的宋明朗拉上了车。
因为和其他五个人的档期错开了时间,在录音棚录歌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都回练习室了。
宋明朗坐在车的副驾驶,纪宁枝坐在后排,所以他不看到宋明朗的表情。
宋明朗一脸忧心忡忡,他从早上开始就觉得不对劲,被公司上司叫去的时候得知让他带纪宁枝去参加一个席的时候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实话,其实他不太希望公司多注意到纪宁枝,因为关注度越高,麻烦就会接踵而来。
宋明朗看了一眼后视镜,看着坐在后面晃着腿,一脸恍若不觉玩着手机的少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天还是来了吗?
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给纪宁枝一点暗示,“我听说……江群已经接管了他父亲的职务,现在是超星最大的股东。”
纪宁枝惊愕地抬起头。
当初如果不是有江群的父亲在,纪宁枝不可能那么容易和超星解约,纪宁枝曾经见过那个男人一面,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非常威严的人,却因为身体不好,折损了他坚毅的面容。
他早就知道那个男人会退居幕后,接任他的必然是他的独子江群,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可是当初那个男人答应纪宁枝的是三年,如今连一年都没有到。
纪宁枝惶惑地望着宋明朗,他像只在猎人陷阱前彷徨的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这里唯一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宋明朗见他这模样,忍不住的心软,安慰道,“不一定,我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是哪个剧组看上你了,想让你去当助演露个脸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很多偶像唱优而演,纪宁枝这样放眼整个影视圈也难再找替身的面孔,被看上也很正常。
宋明朗这里也接到了不少这方面资源的邀约,但是他知道纪宁枝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舞台上,所以都替他推托掉了。
纪宁枝听完他的话,心里终于安定了一些。
往好处想,说不定江群早就已经忘记他了,这样一来,他一直那么害怕他,反而显得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的手指在宋明朗的车上蜷缩,在皮质坐垫上留下了一道不太明显的划痕,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
一想到自己可能很快又要和那个神经病见面,他就觉得全身血液倒流,手指冰凉。
他拿起手机,想把这件事告诉童哥,童哥是他很信任的人,可是找人号码找到一半,他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还是不要麻烦童哥了……
宋明朗觉得自己简直有病,因为他发现他自己在被纪宁枝依赖的时候,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尤其是接触到他信任的眼神时,他有种又愧疚又兴奋的背德感。
圈内浮沉多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宋经纪人难得有这样的体验感。他皱着眉,很讨厌这种渐渐失控的感觉。
就好像他嘴上在安慰人家,心里却想到万一待会真的是江群,少年会向他求助吗?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纪宁枝的表情变化,心中居然有点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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