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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二妹觉得这个不妥,毕竟卫枢姓卫不姓吴,怎么能在老太太寿宴上夺了老太太的风头?她刚要开口阻止,却得了母亲吴老太太的一记眼神,就算是有话,这下子她也梗在喉咙底,不敢再说一句了——别看老太太都九十了,她虽是幺女,在母亲跟前从来都是不敢逆了意思的,从来是母亲一句话,她是听个十分出来的。
    被母亲一拦,她就算是想阻拦,也是有心无力。
    吴家老太太笑着道,“阿晟说的有道理,要不是今年,恐怕得替他们大办婚宴了,如今只能叫他们小夫妻就这么个委屈一回了,也算是今儿给他们小夫妻做个见证。”
    卫雷神情微淡,睇了一眼吴晟,颇有些警告的意味。
    吴晟偏不受这警告,反而朝着卫枢道,“阿枢表弟,我说得有没有理?”
    卫枢因着先前的事,对他着实不像以前那般亲近,平时觉得他跟个搅屎棍般,今儿就更觉得了,但他隐隐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莫名地觉得乌云罩顶,甚至觉得吴晟这事上是冲着他跟老卫来的——他眼神稍冷,“表哥,这是外婆的寿宴,喧宾夺主可不好。”
    吴晟依旧笑着,视线扫过卫枢,又扫过神情微淡的老卫,这一对假父子,令他的手指都不由得颤抖起来,这是全身血液都兴奋的要沸腾了,他却不肯就此罢休,对呢,凭什么别人光明正大,而他需要被人恩赐呢,他的身体里流着同卫枢一样肮脏的血,是兄妹相奸的血……
    凭什么他成了私生子,而卫枢是堂堂正正的卫家长子,谁人不仰望卫枢?他呢,只是卫枢的表哥。
    “奶奶,您不介意吧?”他笑盈盈地看向吴家老太太,声音轻了许多,“来个双喜临门,奶奶是心里头最高兴的吧?”
    吴家老太太也察觉出来不对劲,她一向并未将吴晟放在眼里,但吴家确实没有人,比起叫二房得了利,还不如扶吴晟起来——她眼神微暗,眉头紧皱,法令纹更深了,“阿晟,这是我老太婆的寿宴,阿枢说得对,没的叫年轻人的认亲宴同我这老太婆的寿宴搅到一起,不管是不是要办婚宴,这认亲宴总归要办的,到时候要办个清清静静的才好。”
    吴晟的话被挡了回来,一腔热血似被堵住,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吴二妹看着这情形,就算是再迟钝,也晓得面前这个情形不对,她想上前劝吴晟,但被吴晟扫过来的阴冷眼神给制止了——她低了头,似被毒蛇咬着一样,根本不敢看吴晟,甚至不敢想吴晟认亲之前的事,那个应该在齐家长大的她大哥的私生子,曾经往她被窝里钻过。
    这是她的亲侄子,也是她的亲外甥,那会儿她根本不知道,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身都叫他破了,处子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性器——她胡乱地想起那会儿,那会儿,她以为是齐培盛,还带着几分羞怯,没想到是……
    她根本不敢看他。
    吴晟冷笑,“奶奶,我是您的孙子,卫枢是您的外孙,论起来,我才是吴家的人,您这是只管外孙不管我的?”
    没待吴家老太太回答,他就盯着吴二妹,“小姑,你是不是也只管卫枢,不管我的?”
    这一桌上的变故,叫整个寿宴都变了味,气氛都是凝滞的,仿佛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谁也不敢伸筷子,更不敢去盛汤,只都瞧着那一桌,那一桌主位。
    吴家老太太面上没了半点笑意,眼里不免流露出一丝厌恶,“阿晟,别闹了,家里头谁不管你了?都管着你呢,你是吴家的子孙,你要记着的。”
    “哦?是这样呀,”吴晟笑呵呵的,“那小姑呢,小姑怎么说?”
    吴二妹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眼神闪烁,不由得看向这整桌的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都是认得的,一时也看不清他们的眼神,惟有对上张窈窈慌乱的眼神——她像是才回过魂来,“我也管你的,自然要管着你的……”
    她喃喃自语,像是给自己下了个咒。
    吴晟依旧笑呵呵的,朝着卫枢做个敬酒的姿势,“喏,阿枢,你看我,我有奶奶,也有小姑呢,不比你差……”说着,他就将杯中的洒喝个精光。
    “吃呀,吃呀,都别拘着,”吴晟反而招呼起来,好像刚才那个疯魔似的人不是他,笑眼盈盈的,“都别拘着,都是自家人,都别拘着……”
    吴二妹也跟着道,“是呀,大家别拘着……”
    但她这声音没有丝毫的精神气,像是被牵扯了什么似的。
    张窈窈这会儿全身都湿透了,都是给吓的,可怜的这姑娘,除了面是没失态之外,胸衣湿了,内裤湿了,都湿了,给吓得不轻——这会儿她连说话都没力气,别说是看老卫一眼了,就是身边的舅舅齐培盛都不敢看一眼了,也得亏她脸上还化着妆,将她惨白的脸色给遮掩了,还有脸颊上描绘的胭脂,更让她的气色都显了出来,令她并未让别人察觉出异样来。
    就算是后面吴晟消停了,都是各自儿吃着饭,等散了宴,窈窈这人都快虚脱了,甚至也觉自个有点冷,都叫这全身的汗给浸冷的,到底是难受的。同卫枢一道儿,与吴二妹一起送客,还有边上个吴晟也跟着站着的,也难得叫吴晟有了这么个脸面代表吴家了。
    但吴晟高兴吗?
    瞧他面色是不高兴的,时不时地还给吴二妹翻个白眼,那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的姿态,真叫吴二妹有些忐忑。但她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好像中暑了,”窈窈见客人送得差不多了,这身子也绷不住了,就往卫枢身上一靠,神情蔫蔫,“阿枢哥,我好像中暑了,你给我掐一下?”
    卫枢哪里有干过这样的事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掐,就为难地看向吴二妹——偏吴二妹也不会,她别看在外头能独挡一面,于这些事上,到是万事不懂的,赶紧地摆摆手替自己回绝了,到是她眼睛一亮,见着前姐夫出来,就朝着道,“姐夫,你会不会掐痧,窈窈呀这好像中暑了,我先去寻十滴水,你替窈窈掐上一掐?”
    卫雷方才还淡定,这听着窈窈不舒服,自然就不免流露出不同来,“中暑了?赶紧的坐好。”
    窈窈是真难受,身体里像是憋着什么似的,闷闷的,人也沉沉的,纤细的胳膊攀着卫枢的脖颈不放手,嘴里则喃喃道,“轻些,轻些,我怕疼……”
    这人还没挣上去哟,就来喊疼了。
    卫枢抱着她寻个透气的地方,瞧了一眼老卫,伸手在她身后,替她将上衣往上卷起,露出光洁的裸背,嘴上到是哄着她,“不疼的,窈窈,不疼的……”
    她踮着脚,整个人都攀着他,不敢乱动,怕自个动了就想吐。
    老卫眼神复杂,大手抚上她的背,掐起她背后的大筋来,才掐上去——
    “啊,疼——”
    张窈窈疼得忍不住,顿时就尖叫起来。
    偏她怕疼,老卫下手到是重的,似乎并不为她的呼痛声而放轻手劲,反而更大力了,将她弄得眼泪儿泪泪流——没几下,白皙的雪背就红了起来,不止红,而且近乎紫。
    她疼得大呼小叫,挪动着身子想要逃开老卫的手,偏卫枢将她的双手给扣住,叫她只能疼得哭。
    好半天,老卫才收了手,又替她揉了揉后背,“好受些没有?”
    她含泪地点点头,身上是又疼又酸的——让他大手一揉过,隐隐地就好受起来,泪水将她的整张脸都糊了起来,“好、好受些……”她抽噎着说道,“就是太疼了。”
    这就跟撒娇一样,卫枢搂着她,不由埋怨地看向老卫,“你也下手太重了,这不把窈窈都疼哭了。”
    老卫睨他一眼,又看向躲在人怀里的窈窈,话还没说呢,就见着吴二妹回来了。
    吴二妹拿着十滴水回来,往了好几滴在碗里,又在碗里倒一点水,就将碗递到窈窈嘴边,“喝上一点,会更好受些……”
    十滴水的味道,说不明道不清,但窈窈是喝过的,晓得这个解暑,就张嘴喝了,偏她脸上还流着泪,到样子瞧着有点滑稽——待她一口闷了,吴二妹又往碗里倒了大半碗水,又让窈窈喝。
    窈窈喝了,嘴里有股甘味儿,这会儿也稍微好了些,挂着泪珠儿的双眸,到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老卫见她会笑了,就晓得算是过去了,“这天儿容易中暑,要多注意身体。”
    “嗯。”她将脑袋埋在卫枢怀里。
    老卫深深地瞧她一眼,双手负在身后走了。
    卫枢似发现了什么一样,瞬间抬眼望向老卫的背影,又瞧见吴晟那看好戏的眼神,心里像是被什么执蛰着一样,有什么东西似要跳张出来——
    “你今儿到底想干什么,还是想干什么?”
    他冷了脸,对着吴晟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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