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回修真界,就赶上玄门夺灵案。也许是伏波,也是不是,总之是线索。当年结界打开一事疑点重重,薄暮空潭的血不能白流,他想要查明真相,想来想去,就算这次不是伏波,他也还得从崖岛下手查。
段临风又安慰了白决几句,让手下人把他带到一边休息,自己拿出法器仔细检查死尸。完毕后起身,对白决道:“我们要把你哥哥的尸体带回去,希望你理解。”
白决点头:“理解的。仙师,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上岛?你看,这个月死的好几个都是散修,我实在害怕……”
段临风为难道:“这个我无法做主,出入崖岛的监管向来严厉,尤其三十年前出了越狱的事就更……你懂的。”
眼看白决垂下头又开始抖着双肩抹眼泪,段临风赶紧道:“但是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呃,你知道崖岛名剑堂每百年都有宝剑出世,岛主宣称宝剑配英雄,天下英雄都可以来剑堂求剑,只要剑认主就能将它带走,不分/身份背景。昨日剑堂又有一柄剑出世,近日全是登岛求剑的修士,你好像不是剑修?但不妨试一试,如果通过了测试就可以登岛。”
白决眼前一亮:“好啊,我去试试。”
“我带你过去。”段临风叫人把尸体妥善抬上船,自己则引着白决往另一个渡口去,边走边道,“这次那柄剑有些不同,是一柄凶剑。剑堂千年来只铸宝剑,还是第一次铸出戾气那么大的凶剑,这次来看热闹的比往年都多呢。”
像是印证他的话,二人转过海岸,看到一批又一批形形色色的修士们排着队侯在木头搭造的港板上,交头接耳的声量大到附近停歇的海鸟都退避三尺。
白决视线飞快地扫过人群,发现都是东边、南边来的小宗门,像北邙、澶溪这样的大宗不在其列。他步伐稍微轻松了点:“是什么样的测试呢?”
“说简单也简单,就是把铸剑时的炉灰洒进感灵器中,测测对修士的反应,如果不被剑排斥就算初步拥有资格了。”
“啊,说难也难。”白决道。
段临风拍怕他的背:“别担心,只要不被排斥就可以先坐船过不渡海,等到了那边我再想办法把你留下来,我叫段临风,你过去了以后和把守结界的师弟报我的名字。”
白决眼睛一弯,笑得乖巧:“多谢段大哥。”
段临风耳根一红,同手同脚地转过身:“那你先去排队,我得过去处理案子了。”
崖岛规矩是森严些,但还挺贴心,给修士们在海岸边提供了休息的木屋,只需要领个号就可以去木屋里等,轮到谁时会有人去叫。
白决领上写着号码的木牌,一看数字已经到一百多了,进了木屋,慢悠悠抖出一本画册翻了起来。
一间木屋大概坐了五到十人,皆是剑修,只有白决独身一个两手空空,屋里人不免好奇地凑过去问他:“道友,你看的这本是哪里买入的?我怎么从没见过。这只狐女画的还挺好看。”
白决摊开封面给他看:“是中洲最新出的,故事是老故事,狐女报恩,最近翻映成了画册。”
“哦,那个故事啊。”修士恍然大悟,“我看过我看过,书生对狐女一见钟情,却碍于身份故作清高,后听了和尚谗言加害于她,等心上人灰心远走了才后悔莫及,自作孽呀。”
另一个人插嘴:“哎哟,那个我也看过,我记得里面有只画鬼与和尚人气也颇高呢。据说原作者本来要写死画鬼,后来生病找了个替笔,帮他圆了个好结局。”
白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出,听得一怔:“那真是可惜,我若是和尚,断不会把什么投胎转世还当成画鬼了。”
“那也好过生死相隔嘛。”修士眼神悄悄瞟着白决俊俏的侧颜,没话找话的胡诌起来,“道友你一个人来的吗?看你年龄不大吧,婚配没有?”
南边的仙门风气开放,嫁娶随性,百年中换十个八个道侣也是常有的事,当初连那崖岛剑皇都带头风流,修士见了白决就问这个,也不算很突兀。白决甚至算是习惯。
“有道侣了。”他随手翻过一页画册,淡淡道。
“这样啊。”修士不无可惜地道。
过了一会儿来人叫他们这屋子的一起过去测试。
剑修们都有些紧张,白决收了画册起身,理理衣裳,镇定自若地走出去。
先是要搜身,杜绝法器作弊的情况。崖岛人从白决身上搜出一副画像,被保存的很好,不过画纸已经泛黄,看来有些年岁了,画上面的人他们全都不陌生,不就是他们少岛主裴谨嘛。
崖岛修士意味深长地道:“又来一个,少主还真是男女通吃。”
测试官则没那么好脾气:“我要提醒你,此次裴氏名剑堂邀约邀的是爱剑之士,可不是让你们上岛追人的。”
白决认真点点头:“不追,不追。”
躲还来不及呢!裴谨那个人脾气古怪,满口喷刺,当初看自己不顺眼,万一现在看“洛笙”长得像白决,迁怒了怎么办。
刚才木屋里的修士拍了拍白决:“你不是有道侣了么?把首绝画像贴心放着,他不吃醋?”
白决摇头:“我放的就是他。”
“啊?谁?”
“道侣。”
“……”修士品出来了,原来是个痴迷到臆想程度的爱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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