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培养一些可用的人手,霖将传达春耕新内容的工作交给了大娟,尽量给更多人锻炼的机会。
大娟很积极,一早就“咚咚”地敲着一个扁扁的兽皮鼓,风风火火地从东走到西,成功把大家都从房子里叫了出来。
等大伙都聚在领主府前,大娟就大声喊到:“昨天小霖说了,马上要春耕了,狩猎队的一些人要暂时分到种植队去帮忙。以后种植队要分成五人一组,一起干活,按小霖从王都学的新方法种地。从前的老方法过时啦!”
大娟越说越起劲,跟爆竹似的,噼里啪啦,把事情倒得一干二净:“现在,撒种子之前要先给地里杂草除干净,还要浇上粪肥,要把泥土翻一遍再撒种子。活计多,所以小霖说,得分出谁干得多谁干得少,做一样活给大家记个数,做的活越多,记的数越多,回头分的肉和粮食也越多。狩猎队也一样啊,哪一队的猎物最多,也给多记数,能多分肉。”
大家听得都有些懵:咋的要多干那么老些活?还有人憨憨地问:“那都是干啥的?管啥用吗?”
大娟马上眼睛一瞪,大声朝那人叫嚷起来:“这可是咱们小领主从王都学回来的新法子。小霖是什么脑子,能不如你那连一天吃了几顿饭都算不清的脑子管用?按小霖说的准没错!”
大娟这宣传工作实在是简单粗暴,偏偏兽人很吃这一套,从前她安排的事就没有不听的。这会儿大伙听得云里雾里,却觉得大娟说得很对:小霖一向聪明,还能不如他们想得周到?就纷纷说行,咱都愿意干。
可是分组的时候又出了麻烦。有几个有名的懒人混子,哪组都不愿意要。以前一块干活,偷点懒别人就当没看到,现在没听说吗,可是要记数的,哪组少了就少分粮食,那多丢脸啊。没人愿意和这几个拖后腿的一起。
干活干得慢没关系,只要你人勤快,尽力了就行。你干活是不是实在,相处这么久谁不是门儿清。大娟一瞅就明白了,干脆把这几个混子凑成了一组,随他们几个人闹腾去,再不听话就揍一顿。
春耕小组总算是组织起来了。
前两天,不知道村民们能不能适应,霖就只给大家安排了除草的活。先将田地里的杂草沿着根茎砍断,晒去水分后再放火烧干净,烧过后的草木灰也是天然的肥料。
荒芜了一个冬天,农田里杂草丛生,拔草也需要工具。可是领地被胖总管败了几个月,什么好东西都不剩了,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农具发给大家。最后一合计,只能一个小组凑合发一样,大多数村民们还得自备农具。
这些农具多是些石斧、兽骨刀之类的粗笨家伙,用起来很不方便,常常要劈砍多次才能砍断杂草。更多的人嫌麻烦,直接用手去拔,草根什么的还留在地里。这些生命力旺盛的杂草,过不了一两天,沾上点水又会顽强地发芽,所以要尽快烧掉。
兽人世界地广人稀,雪峰领也是如此。人口三百出头,居住着村民的两个村寨地方不大,但整个领地的面积和现代的一个乡镇差不多,十分广阔。
因为粮食产量低,农田开垦得非常多。现在安排的农活突然多了这么些,春耕小组里又有一半的些老弱妇孺,干起活来还是比较吃力的。霖提前给大家排了顺序,上午下午轮流下地干活,这样大家轻松很多,也能顾得上自己家里的家务活。
早上敲响兽皮鼓,第一批的组员就开始下地了。在地里忙活到快晌午,大部分人已经做完了分配的任务,陆陆续续停了下来。村民们或坐在地头,或围成一圈,热热闹闹地聊着天,有几个大婶隔着几块地也能凭借大嗓门互相比着干了多少活,气氛相当热烈。
就是大家聊天不太专心,时不时抬头向村子的方向张望,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没有让大家等多久,很快,两个背着同款兽皮小挎包的半大孩子,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离得近了,能看到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都拿着块小木板和木炭笔,小鸟似的,轻快地奔跑到地头。
他俩一出现,人群就躁动了起来,不少人大声招呼他们:“小穗、小亮,来啦,快来看看我们今天能得多少个数?”人的适应力很强,才不过几天,村民们就知道了数字,还知道了怎么用数字比大小,各个无师自通。
小亮骄傲地朝村民们点点头,小穗则腼腆地笑笑。两个孩子认真地看了每一块地,一边拿炭笔做记录。
每个小组的分数都不一样,小亮一边记一边和紧紧跟在一旁的村民解释:“你这草还有好多没砍断的,活没干完,只能记四个数。大娟姐,还是你们组利索,活干得太漂亮了,再给您记十个数。”说工分大伙还不习惯,都爱说几个数几个数,这些小记分员也被村民们叫做记数的。
大娟听了,马上咧开嘴,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和她一组的四个人,也都是脾气特别爽利又勤快的女性,各个昂着下巴,得意得不行。
大娟更是毫不谦虚地自夸:“那是,我们来回走了三趟,一根草都砍得一干二净。瞧那些懒的,多走一遍都不愿意,哪能跟我们比!”
旁边村民看得眼热。他们前两天就知道了,数越大,回头得到的粮食和肉也越多。不过一次得十分是很困难的,要把分配的活做得一点不差才行。可谁叫他们没那个耐心,拔一遍草就觉得够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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