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殷红的唇边泛着琼酿的晶莹,修长的天鹅颈清晰完美的暴露在人前,那薄红的脸颊、眉梢的风情,还有一股随性不羁的潇洒气息,简直就是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洛识微刚压下去的想法,又不受控制的涌上来,他哑着嗓子道:“督主,您是故意的吧。”
故意勾引。
下一秒,那人却勾住他的脖颈。
明明楼既回是靠在他的怀中,仰着头看他的姿势,却潇洒而强势的将洛识微的脖颈压下来,干脆利落的亲了上去。
一个滚烫炙热的吻。
他的唇齿间还混合着辛辣的酒香,带着一股属于督主的粗鲁强势,一遍遍的侵略着青年的唇,半点不给他反应的空间。
待这一吻结束,两人的唇皆是一片浓重的嫣红。
洛识微抹了一把唇,叹气道:“明明上个月,我随口说了一句督主倾城之色,就被你一顿收拾,怎么现在您又主动亲上来了呢,真是督主心、海底针,喜怒无常难以揣摩啊。”
楼既回揉了揉眉心,明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甚至完全出乎他自己意料的行为,他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看来是喝醉了。”
大脑有些许的混沌,但是酒劲却让精神格外亢奋,甚至都让他冲动的忍不住想欺负一把这个矛盾又有趣的青年。
他很喜欢这种在酒意之下张狂肆意的滋味,但终究还是不会让自己被酒劲控制很久。
楼既回深吸一口气,突然抬手捏碎了手中的酒壶,他的动作轻描淡写,但是陶瓷应声破碎后却无情的划伤了手掌。
洛识微被这破碎声吓了一跳,却见楼既回冷静而疯狂的一点点收紧掌心的陶瓷,碎片划伤手掌,鲜血大片大片的从缝隙中涌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软榻上、地面上。
“……督主!”
洛识微连忙喊了一声。
再看楼既回,分明十指连心,掌心不知会有多痛,但是他的唇角却慢慢扬起愉悦的弧度,眼角上挑眉梢泛红,连呼吸都慢慢急促起来,不像是对疼痛的正常反应,倒像是在享受这份刺痛。
……这不会是抖m吧!
洛识微吓了一跳。
楼既回见他表情如此惊惧,竟只是轻笑一声,随意的道:“别怕,我不会这么对你的。”
“正常人也不会这么对自己啊。”你个受虐狂。
洛识微嘟囔了一声,赶紧出去吩咐下人拿来药箱,为他挑刺上药。
楼既回倒也配合,他慵懒的靠着软榻,看着洛识微忙来忙去的声音,难得好脾气的解释道:“砚卿,我不过是借疼痛来缓解酒劲罢了,不必担忧。”
“但您又爱喝。”洛识微吐槽。
楼既回低笑:“对。”
洛识微没好气的道:“平日里见您都是一副运筹帷幄、冷酷狠毒的模样,杀起人来眼都不眨,没想到对折磨自己倒是也颇有心得。”
“砚卿,你可知道,想从宫中的最底层一步步爬上去,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洛识微愣了愣。
楼既回弯腰,凤眸是满是凉薄的笑意,他说:“要对自己够狠。”
洛识微莫名觉得有点冷。
他回忆起楼既回的背景,这一点在朝中上下并不是什么秘密。
楼既回出生在贫苦家庭,遭遇洪水,父母双亡,为了活下来七岁的男孩自愿净身入宫。
十三岁,他晋升为太子内侍;十五岁太子遭帝王申饬,楼既回反倒步步高升,一跃成为陛下身边的名人。
十七岁,他掌管东厂,成为老皇帝手中一把锋锐的刀,作为特务机构的掌权人,他排除异己打压权贵,在全国上下翻起一阵腥风血雨。
直到他大权在握。
老皇帝最终被他这把剑所反噬。
“被自己的剑所反噬……”洛识微自言自语。
楼既回轻笑一声,突然道:“砚卿也不妨试试,有朝一日是否可以做到,反噬主公。”
似暗示,又似试探。
第79章 恃宠而骄
七月的天,天色微阴,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青年男子从轿中走下来,他的身上裹着冬日的雪裘,脸色却一片苍白,紧蹙的眉头显示出身体的不舒服。
侍从打开了小院的门。
他抬手,压在唇边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正准备走进去,便见一及腰的孩童从正房跑出来迎他。
“父亲。”
洛芒唤道。
洛识微低低的嗯了一声,迈着脚步朝里间走去,边走边问:“走之前安排给你的作业,写的如何了?”
“已经尽数完成。”
两人走进去,洛芒驱散仆人,关上房门。
“出什么事了?”他问。
洛识微摇摇头,没说,甚至在他要帮自己脱下潮湿白裘时抬手拒绝,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把你的作业拿过来,我看看。”
他难得的没有嘻嘻哈哈,苍白的眉眼严肃的神情,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出事了。
他的心头一沉。
洛芒将作业递了上来,厚厚的一叠纸,写满了他的观念阐述。
洛识微翻开一页,眉头拧起来。
第二页、第三页,他越翻越快,神情也愈发凝重。
“洛芒……”
洛识微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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