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既回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洛芒,说:“的确不怎么像你。”
洛识微漫不经心的道:“长得不行,性格也不像我,倒像是我那个怂包爹,啧,怎么说的好像我才是野儿子似的。”
滴水不漏。
督主轻笑一声,指了指洛芒,随意的吩咐道:“先把人带回去吧,既然来了,总得帮洛小公子鉴定一下,是不是他的亲儿子。”
“您随意。”洛识微打了个哈欠,却微微垂下眼眸,眼底一片冷芒。
麻烦了。
楼既回是真的多疑的恐怖,完全不好应付,他敏感的,哪怕你演的再好、再逼真,都无法轻易应付过去。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他慢吞吞的说:“您记得把我爹也带走。”
洛御史已经气的昏厥过去了。
岂料……
楼既回突然看向洛识微,那张艳色逼人的面孔似笑非笑,他轻飘飘的说:“不,还是带你回去吧。”
洛识微懵逼的抬起头来:?
你说啥?
第72章 算计
东厂办案,督主亲至,不经刑部与大理寺,直接从正三品御史家里抄走洛庭的独子独孙,扬长而去。
御史洛庭当场气昏,醒来后称病告假闭门谢客,这消息在朝野上下又是一片哗然。
在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时,洛识微已经被迫来到东厂。
东厂位于京师东华门旁,作为晋国的特权机构,这里掌握着朝野上下一切重要信息,是为情报重地,除军队重兵看守之外,出入者无不是番役与锦衣卫。
过去,锦衣卫是隶属于皇帝的军事机构,但是自从楼既回出任东厂提督一职开始,这一支军队连带北镇抚司便都被他纳入东厂之中。
这也就代表着,楼既回可以不经刑部,查案办案,想处理谁直接抓进昭狱进行审讯,自行判决。
刑部最初当然是有意见的,楼既回权利过大,那刑部与大理寺这等司法机关岂不是形同虚设?
“后来呢?”洛识微问。
陪同他走进东厂的大役长沈郜挠了挠头,笑着说:“后来刑部尚书就死了呗。”
“……”嗯,意料之中。
沈郜指了指前面的小院,说:“接下来这段时间,您就住在这里吧,等配合我们查清了那洛芒的底细,自然就可以回家了。”
洛识微点点头,随口问道:“那我儿子呢?”
“当然是关在东厂的私牢里了,”沈郜理所当然的说:“他肯定不能和您住在一起啊,得防止你们串供。”
这么直白的吗?
洛识微裹了裹身上的白裘,哑着嗓子慢吞吞的问:“他算是囚犯,我算客人是吧?”
“自然。”
“那您记得给我配个大夫,最好是太医。”
洛识微走进去,瞥了一眼这寂静到近乎荒凉的小院,非常自来熟的补充道:“再来四个貌美的丫鬟伺候我生活起居,六个杂役把这里打扫干净。”
沈郜都被他这副颐指气使的态度给气笑了。
他粗暴的拎住洛识微的衣领,脸上的刀疤伴随着冷笑愈发狰狞冷厉,一股见过血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拍了拍病秧子苍白恹恹的脸颊,警告道:“洛小公子,这里是东厂,不是你天天逛的青楼楚馆!”
他说完,一把将人丢开。
洛识微被他晃得头晕眼花,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刚被鞭笞过的后背直接撞在大门前,顿时痛的眼前一黑,他“嘶”了一声,暗暗磨牙,很好,这仇他记下来了。
“你可以不管,但是在配合东厂办案之前,我要是先病死了,您记得想好说辞,怎么和九千岁交代。”
青年靠在门上,眉眼微垂神情恹恹,他低低的咳嗽了几声,紧接着擦了擦唇角,一抹血渍从苍白的唇瓣间一闪而过,气息愈发清浅,仿佛就靠这一口气吊着命呢。
沈郜脸色一黑,道:“找大夫当然可以,你要貌美丫鬟是什么意思?”
洛识微哑着嗓子,语气慢吞吞的,却格外的理直气壮:“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你不找人伺候我,还想饿死我不成?”
沈郜骂骂咧咧:“果然不愧是含着金钥匙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
洛识微对这种鄙视毫无在意,眼看他态度缓和下来,反倒是立刻得寸进尺起来,还不忘叮嘱对方:“记着,丫鬟一定要貌美的,这关乎到我的精神状态。”
“——洛·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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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这么说的!”
东厂大档头,被外界称作食人伥鬼的沈郜,此刻俨然一副被洛识微气到爆炸的样子。
他安置下那病秧子,便气势汹汹的冲进了书房,将原话一句未改的转达给楼既回,最后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道:
“督主,这败家子被他爹真是宠坏了,进了东厂还敢如此嚣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办完这桩案子以后,我要亲自处理掉他!”
楼既回正在翻阅六部奏折,他手执毛笔,轻描淡写的在奏折画上两笔,丢在一侧,这直臣的弹劾尚未送达帝王手中,便以被无情驳回。
他拿起丝绢擦了擦手,斜睨了一眼心腹,问:“为何要等到办完案再处理,你想动手收拾一个病秧子,何时还会忍到现在?”
沈郜说:“那就因为他是个病秧子啊,您没看见他那副病歪歪的样子,我都怕一脚下去他直接断了气!您不是对这桩案子感兴趣吗,我哪敢现在就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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