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侨哑着嗓子,自嘲的笑了笑:“我可真蠢啊。”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当时的画面,那个突然就没有了存在感的洛识微,那个会对着原亦期流露出如见神明的眼神的洛识微,还有那个会对戴薇露出排斥、恐惧眼神的洛识微……
戴薇碰瓷害人是毋容置疑的,但是被迫毁掉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这种心理阴影,对于他的识微而言,到底有多重啊!
越侨努力深呼吸了一下,却发现连胸腔都在隐隐作痛。
“真可怜啊……你也是棋盘里的一颗棋子,越侨。”戴薇笑的开怀,她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轻快地走到洛识微面前,发出嘻嘻的笑声,说:“别难过,那个孩子我本身也没打算要留下,不过是借着你的手……嘭!他就没了~”
她夸张的形容了一下“嘭”,试图勾起洛识微的记忆,下一秒却被越侨扼住喉咙,一把甩了出去。
这才是重重的一声嘭。
戴薇撞在墙上,摔下来时痛的不住呻吟,她挣扎着试图坐起来,一抬头,却见越侨冰冷的面孔在灯光之下是如此的可怖。
他阴沉的双眸不见一丝光彩,皮鞋踩在地面向她走近时每一步都像是敲响的丧钟,女人的心头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感。
她跌跌撞撞的向后躲去,脸色苍白,不住哀求:“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杀我……啊——”
她从未想过,那个孤傲清贵的越侨,被激怒时会如此的可怕。
戴薇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无助的挣扎着。
洛识微眼看着越侨要把人拎出去,连忙上前阻止:“哥,越哥你要做什么?”
越侨看着慌乱的青年,微微一笑,他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他时是那般的柔情万种,语气又是何等的温柔缱绻,仿佛声调重一些就会吓到他挚爱的人。
他安抚说:“别怕,她伤害过你,我会解决掉她的,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了,小微。”
解决……
洛识微头皮发麻,他一点也不想要这种“解决”,但是分明是个刚出院的病人,力气却出奇的大,他根本没法把人从他的手里夺下来。
一不做二不休!
洛识微心一横,脸也不要了,他微微踮脚,仰着头在男人的唇角亲了一口。
吧唧。
霎时间,越侨一愣,手下意识的松开,紧接着耳垂一片通红,他手足无措的移开视线,抿了抿唇,冷声斥了一句:“在外面胡闹什么!”
这么说着,唇角却不受控制的微微上扬了一个小小弧度。
【口是心非。】洛识微在大脑中张狂的呵了一声,说:【哥,看见了吧,男人,就是这种生物,好管教的很。】
【……】
洛识微握住他的手,柔声哄道:“越哥,戴薇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她既流产了,又被原亦期逼成了精神病,你就不要生气了。”
“原亦期……”越侨的眼眸逐渐迷惘,仿佛三观都碎裂了一般,他沉默好久,才问了一句:“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吗?”
洛识微肯定的点点头:“对,都是原狗干的,是他怂恿戴薇找我碰瓷,事后又拿这件事掌控我;你被李殆骗去清吧喝酒的事情也是他算计的,我后背的刺青也是他亲手烙下的,这所有的一切罪恶,都来源于他!”
“为什么,就因为他的电影吗……”
“不,电影并不是他所执着的艺术,他也早已不满只在电影中操控命运,而是要主导现实中人类的命运,从《越界》开始筹备,其实我们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天罗地网。”
洛识微说:“沈渡秋这个角色无论是性格还是在剧情中都和你截然相反,所以你为了入戏会将自己彻底颠覆;
南砚这个角色于我而言就像是一个合理推测的结局,我原生家庭不好,渴望金钱渴望权利,南砚的结局注定就是我的结局……
顾逾已经走向了他的结局,虽然中途有所偏差,但是你细究之下就会发现他其实和电影中的他结局并无二致,而戴薇……”
他轻声说:“戴薇,她只差最后一场杀青戏了。”
越侨看了一眼戴薇。
戴薇早已吓得缩进角落里不敢再挑衅,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嘴里不停呢喃着:原导救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一定可以成为你最满意的演员……
即便是这种时候,即便她早已知道原亦期的真面目,却仍旧将那个人当做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这才是最恐怖、掌控人心的手段。
越侨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洛识微知道,他今天这段发言,不仅是打破了越侨对原亦期的崇拜,更是毁掉了他对艺术的向往,对理想的追求。
倘若不是有戴薇这个惨烈的人证在冲击他的大脑,洛识微说的天花乱坠,都没有几分可信度。
这才是他布了很久的局,一个可以彻底颠覆男主与反派关系的局!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出声提醒:【原亦期派来的人找到这里了。】
洛识微下意识的朝门口望去。
越侨也接到了电话,是守在门口的司机:“小少爷,有一群人进了诊所,在打听一个女人的下落,来者不善。”
两人对视一眼。
洛识微朝戴薇走过去,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女人,语气冷淡,却不算尖锐,只问:“原亦期的人来找你了,戴薇,你要和他们回去拍最后一场杀青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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