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把账本举起,江瑾瑜一个眼神,鸣娟便将三人的账本悉数收了上来。
江瑾瑜大抵翻看了一下,皆一人两本账册,一真一假,相差数额巨大。
真的自是实帐,用自己对账之用,而这假的便是用来与她手里账册对账之用,瞒天过海。
“在王府里想有份体面的差事,要有银子才行。”赵妈妈缓缓说,“买了职位还要每月拿出六成来孝敬上面的人,还要再拿出两成打点下面的人。
“如今王妃掌管王府,便就不用再需要‘孝敬’,我们愿拿出账本,为王妃好好做事,只求在王府有一处安身之地。”
昨日赵妈妈一夜未睡,全府上下除林妈妈之外,属她贪墨最多,且她一向与□□走得进。
她听了□□的意见,撺掇了与她交好的钱妈妈和郑妈妈,一起来向王妃交账本,表忠心。
见江瑾瑜半晌未语,赵妈妈又连忙道:“我等愿将我们手上的银子全部交还给王妃!”
赵妈妈说完,钱妈妈和郑妈妈也附和。
江瑾瑜翻着翻着,竟还真的在账本里翻出了银票子来,她合上账本,随手递给一旁的鸣娟。
她笑道:“三位妈妈请起。
“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日后只要尽心尽力为王府办事,我必不会亏待了你们。”
三人听了大喜,忙附和道:“我等必尽心尽力,唯王妃马首是瞻。”
三人退去后,江瑾瑜拿出夹在账册中的银票,加在一起足有六千两。
昨日永献王府下长子百日宴的帖子,江瑾瑜还愁帐房亏空该如何置办贺礼,现在她看着手里厚厚的银票,到是不用愁了。
日落之时,容承差人回来传话,说今日公事繁忙,便不回来了,如此江瑾瑜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倒是又多些时间来想下次的夜宵还能再做出个什么花样来。
不过眼下,她却在考虑过几日永献王府的百日宴,她该准备什么贺礼才好。
因着上有太子,这贺礼便不能太出彩,盖过太子的贺礼,但又不能太寒酸,叫下面的王候臣子的贺礼比下去,便失了容承的颜面。
这不可太好,又不可太不好的尺寸拿捏当需要相当得当,江瑾瑜一时头疼起来。
就在这时,钱嬷嬷进屋,江瑾瑜念头一闪,看见钱嬷嬷仿佛看到了救星。
“嬷嬷。”她接过钱嬷嬷手中的茶壶,“您坐,我有些事想要请教您。”
钱嬷嬷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这几日下来,她对江瑾瑜多了几分改观。
“王妃有什么问题尽管问。”钱嬷嬷并没有坐,“老奴定知无不言。”
江瑾瑜笑道:“昨永献王府送来请柬,三日后是永献王长子的百日宴,嬷嬷觉得我该送什么贺礼好?”
“王爷身份特殊,这贺礼的确该仔细斟酌。”钱嬷嬷想了想,“不过太子妃信佛,按着以往太子妃给太后和皇后的寿礼来看,她多半是会亲手抄经为小皇孙祈福。
“依老奴看,长命锁是送孩子的常规玩意,既不出彩也不失身份,寻块上等成色的玉石,再找京师最好的金匠,做一个金镶玉的长命锁是最好不过的。”
“嬷嬷这主意甚好。”江瑾瑜赞同,“我明日便差人去筹备。”
深夜户部,容承处理完了堆积如山的公文,忽想起那日当着江瑾瑜面前展开的那封密函。
问向路秉:“汤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汤大人一切正常。”路秉回答,“并无任何可疑举动。”
容承微微蹙眉深思,那日他确信江瑾瑜是看到了密函上的内容,这消息却没有传出去?
汤建是皇后倚重的重臣,这消息若是出去,汤家和皇后必然不会没有任何动作。
难道真的是他会意错了,她并不是皇后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王爷。”路秉疑惑,“是因为那日的检举密函,您要对付汤大人了吗?”
容承摇头:“他是皇后的重臣,不但不能动。”
他眸子闪过一丝深笑,“还要帮。”
他本想通过江瑾瑜把这消息传到皇后那边,再出手将这件事摆平,博取皇后的信任,可如今看来,却是要变一种手法了。
“后天是永献王长子的百日宴?”容承脑海里忽浮现那女人每晚给自己送夜宵的模样。
“正是。”路秉回答,“爷您不是说不去了吗?”
他笑道:“去,为何不去?”她到底是不是皇后的眼线,再试一次便知。
……
转眼便到了永献王长子百日的日子。
日头红的耀眼,阳光格外的明媚。
马车停在永献王府门前,容承大步走下马车,随后鸣娟扶着江瑾瑜下车。
门口招待的管家看见容承,忙堆出笑脸迎上来。而后看见容承身后,一身梅粉色衣裙的江瑾瑜,眼里更是一阵惊艳。
心里默道了句这位来自淮安的王妃,真是个天仙一般的美人,他也算是阅人无数,可在他见过的无数女子当中,却难找出一位可与这位媲美的绝色。
从王府大门到前厅这一路,时不时总会有来往的宾客侧目。
容承停住脚步,看着身边的江瑾瑜,俊眉冷目的打量着她的面容,和她有七分相似,但她眼角下的泪痣却为自己凭添了几分娇柔妩媚,是紫鸢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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