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皇轩烬抻了个懒腰,“我要培养你们独立自主的能力。”
“老大,你就准备这样躺在车上什么都不做让我们几个去累死累活吗?”
“当然不是。”皇轩烬转过头看着他们,“我会留在车上为你们祈祷的。我们这行靠的就是运气!”
07
诸王的盛宴,必以血为酒以骨为餐。
司雪柔一身白衣地站在大殿中央,鲜血从右肩晕染而下,如同桃花姹然开遍烧尽八百里江南。
面对伐纳帝国突然的倒戈,唐德和维尔都有点心慌,各自守在维希佩尔的身边。
维希佩尔却仍旧只是没有什么表情地坐在座位上,“如果主母现在选择和解,我保证皇轩家会平安回到东煌,我不会再多作追究。我希望主母能够明白,我不想要更多的死亡。”
“殿下不想要更多的死亡,我想。”司雪柔笑着挑起嘴角说,“唯有另外一场死亡能够祭奠死亡。”
“你是想要将东煌之国拖入战争之中吗?”维希佩尔说,“东煌之国已经经受不起另外一场战争了。”
“难道东煌之国还需要一个外人来护卫吗?皇轩一氏已经守了东煌之国八百年,往后东煌之国也必将由皇轩一氏继续守护。”
司雪柔用手护住自己仍旧不停失血的肩头,“东煌之国已经加入这场战争了,皇轩一氏不会退缩,更不可能因为殿下承诺的和平安居一隅。安居乐业从来不是其他人能够带给东煌之国的。”
“殿下可知道皇轩家纹章逆双剑的含义?唯有征战才能安居,放下剑的人终将被奴役。而我们,选择征战!”
“主母真的不想要再考虑一下吗?”维希佩尔仍旧不急不缓地看着司雪柔。
殿外是厮杀的兵戈声,亚瑟帝国的士兵在皇轩死士和伐纳士兵的双重攻击下苦苦撑着,应是守住了大门,没让那些死士攻入半分。
但那些皇轩死士却仿佛越战越勇,他们无畏生死。几十名皇轩死士杀的敌人硬是比那几百名伐纳士兵还要多出许多。
额上系着玄色额带的皇轩死士硬是从侧面撕出了一条口子想要直接杀入殿中。额心的逆双剑如若血腥朱砂。
司雪柔挑着嘴角,黑发如倾墨。
她那一身白衣,让人想起如琢如磨的君子。
可这样一个翩翩君子却突然再起提着手上的却邪剑冲向大殿之上维希佩尔!
天下苍生与她何干,她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她的傻小子杀一个人。
她要凡是伤过他的人都要为他陪葬!
伐纳帝国伤过他,她就烧了银城给他陪葬。维希佩尔杀了他,她就要用维希佩尔的性命来陪葬!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可那又与她何干?她有的只是布衣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然而突然之间整个大殿陷入黑暗之中!
大殿的铁门落下,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
“怎么回事?”司天命还没等赶紧算上一卦就突然被一把刀子架在了脖子上。他的周围是匕首划过空中的破裂声,布帛的撕裂声,打斗声。
一片黑暗中布伦希尔德迅速将伊丽维莎护在了怀里,凭着听觉辨别着刺过来的匕首。
五分钟后,大殿再次恢复光明。
只是局势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种样子。
司天命被一名西域舞女挟持住了,布伦希尔德将伊丽维莎死死护在怀里,她背上和胳膊上负了伤,身边是几名西域舞女的尸体。
司雪柔虽然没有被挟持,但身上已经负了无数的伤,白色的衣衫上尽是鲜血,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站立,只能用剑支撑着半跪在地上。
而十几名西域舞女倒在她身边的血泊中,敦煌飞天样式的绸缎被鲜血浸染。
大殿内皇轩家的死士也都死在了那些西域舞女的手中。
鲜血从司雪柔口中溢出,她抬头恶狠狠地看着一脸恭敬站在维希佩尔身边的猎骄靡,他手上还带着皇轩家的沁血玉戒,正一脸挑衅而傲慢地看着司雪柔。
她便是再怎么算无遗策也终究是算不尽人心。她终究漏算了,在权力面前背叛是太过容易的事情。
其实在宴会开始前猎骄靡是真的想站在皇轩家这边。
毕竟皇轩家可是东煌享尽了八百年尊荣的氏族,便是面见帝王也可不跪。
可当他知道那个皇轩家主居然是司雪柔的时候,他可就要多加考虑了。
他听说过那名皇轩家的少主皇轩烬十三岁后便再未归家,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直至那场白昼之殇后,皇轩烬突然现身,支撑起了战败的皇轩家,入了剑冢点起了祭灯,成为了新一任的皇轩家主。
可如今这个皇轩家主是假的。
那么,皇轩烬或许早就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皇轩家如今连少主都没了……
乌孙国是个小国,在这场诸王的盛宴上他不过是个开门揖客的陪衬。
可就算开门揖客,他终究是这场宴会的主人。
再小的筹码在对的位置都能力憾千军。
而如今他便要用这枚最小的筹码舍命一搏来换乌孙国未来大大的光明前路。
面对猎骄靡突然的投诚,维希佩尔像是并不惊讶一样,仍旧近乎淡漠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司雪柔,“主母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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