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迷不醒地低垂着头,身上斑驳的痕迹正昭示这些日子他所经历的一切。
秦姝眼中蓄满了泪水,不忍地别过了头。她唤出自己的佩剑,咬牙砍断那道锁链。
站在她身后的墨玉目光沉沉地看着聂一眠,将剑柄握紧了几分。
…
另一边的试剑峰,回溯到秦姝与墨玉刚刚离开之时,正在比试的众人一愣,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无光,仿佛接收命令的傀儡般纷纷将剑锋调转了方向,对准位居高殿的白锦书。
聂霄狞笑,提剑引雷,将之化成束缚白锦书的力量。
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等得耐心尽失!
他已经无法忍受这样日复一日地与白锦书这个贱|人明争暗斗了!还有原本就属于他的人在此人的底下日日承|欢!
如果这次聂一眠还是没办法脱离这个贱人的掌控,那么他会让墨玉连同秦姝一并将之杀死!
他无法得到的,白锦书这个贱|人还有那被聂一眠分神出来的另一个个体也都别想得到!!
谁也别想善终!!!
白锦书脸色阴沉,抬手为自己撑起一道屏障将“天道(世界规则)”的九霄雷劫抵挡在外。
聂霄利用“天道”压制他又如何,他终究无法将他杀死!
只要他还手握着另外一部分的力量,这个世界就总有一天会崩塌,到那时候除了他和聂一眠,一切都将会抹去!
白锦书眼中寒光难掩,面对底下冲将上来的弟子和飞斩过来的利剑,释放磅礴的气势冰封千里,将灵山山脉之上的万物全部冻结。
聂霄却丝毫没有在意,轻松地将寒气阻隔在外,一边轻抚剑身,一边说道:
“也难怪一眠不喜欢你……我要是为以前的一切赎罪,帮他让他和自己的分神在一起,你说他会不会谢谢我?”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说到最后,聂霄恶劣地扯起嘴角,一字一顿地说着,“他可是想了很久要和另一个自己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呢——好不容易分了神,却被你这家伙无情地拆散。”
白锦书怔了怔:“什么……?”
在他失神的一瞬,聂霄将利刃没入他的胸口。
他在他的耳畔笑着,残忍地揭开这么多年以来的真相:“一眠他啊,自始至终都只想和自己的分神在一起……他们互诉衷肠,彼此亲吻,乃至在你的眼皮底下交|合,你也都没发现!!你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鲜血染上白衣,白锦书却早已感受不到任何痛楚,他跪倒在地,任由那天雷降落在自己的身上。而聂霄狂傲的嘲笑声依旧回响在他的耳畔。
分神的活动全部摆停,白锦书现在思考的问题只有一个——
聂一眠竟然会和自己相爱!!
互诉衷肠,彼此亲吻……乃至在他的眼皮底下交付一切柔情蜜意!!
你宁愿爱你自己也不愿意爱我半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锦书面容狰狞,疯狂地大笑起来,眸色猩红。
风云突变,雷劫收势,寒霜侵袭,天地都为之战栗。
聂霄见目的达到,转身飞离,朝着一个方向极速掠去。
…
聂一眠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在和白锦书玩捉迷藏。
放学后的楼舍无人区,他蜷缩在黑暗的杂间里,死死地盯着那被课桌顶住的房门。
外面隐隐约约,由远及近地传来几道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断地回响在空旷的走道里。
“一眠——”
“你在哪呢——”
“快出来——”
出去?
出去就死定了……
他都能想象到白锦书那张满带病态笑容又十分狠厉狰狞的脸!
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找到他的!
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都显得震耳欲聋。
“你到底……藏在哪——!!!”
随着最后一声尖叫响起,杂间的门猛地被一把锋利的砍刀破开——
“啊啊啊!!!”
碎柴木屑擦着地板滑到了聂一眠的脚边。
他抬头,迎面对上了那人满是血丝的双眼。
白锦书举起砍刀,疯狂地大笑起来,尖锐的声音似要划破他的耳膜。
“终于找到你了——!!!”
…
聂一眠猛然间惊醒,额上全是密密的冷汗。
“你——?!”他睁眼看见的却是秦姝的脸,原来他正枕在她的大腿上。
“别怕,我带你走。我们现在已经出了灵宗……”
秦姝扯了扯嘴角,忽地牵动起那里的旧伤,不禁疼得抽了一口冷气。
聂一眠脸色一沉,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连从她身上起来的动作也做得异常费劲。
他环顾四周,注意到他们现在正坐在一辆马车里。
“逃亡”的路线明显走的是陆路。
秦姝竟然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将他带了出来?!
可是他现在还没将神器拿到手!走了的话他所做的一切就要前功尽弃了!
“告诉我,是谁帮的你?!”聂一眠焦急万分,他紧紧地捏住秦姝的双肩厉声说道,“趁他们还没追上来之前我必须要回去!”
要是一世也来救他的话就什么都完了!他们现在根本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打败白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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