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魔一流看来,拥有这种体质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他们增进修为的绝佳炉鼎。
如果没有灵宗的庇护,秦姝可能就会成为他们争抢的对象了。
姚文恬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秦姝的神色,发现她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我的本家的确在洛州……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把我丢来了这里,之后我和他们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秦姝平静地说道,语气淡然,看起来真的对此事毫不在乎。
“聂一眠说得不错,你们这样过去的确太危险了。”
姚文恬对于秦姝的身世有些惊讶,不过及时地收敛了情绪。
“那……该怎么办呢?”
“可以拜托其他世家的人送你们过去……比如崔氏。”
“这……”姚文恬有些难为情。
崔段和他们的关系说不是太好,也说不上太坏。之前能和他们走在一起也多半是聂一眠的缘故。
现在她的事,真的能说得动他么?
聂一眠:“他多久出来?”
离秘境开启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崔段出来得快的话,让姚文恬看一眼家里的情况也来得及。
“大概还要几天。”
“那你们可以先准备准备。”
牧哲撞了撞聂一眠的肩膀,调侃道:“行啊你小子,这么有信心!万一崔家那边不答应我们岂不是白准备?”
“先试试,如果不行的话我再想办法为你们安排。”聂一眠说道。
听到他的话,姚文恬就瞬间红了眼。
“谢谢你们……”
…
…
四人泡得全身疲软了才出来,之后又下了山,在那家常去的酒楼落座。
聂一眠的位置靠着窗户,微微侧身就能看见酒楼下熙攘的街道。
在牧哲跟秦姝、姚文恬说大话的时间里,他就撑着下巴看外面。
出乎他的意料,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蓬头垢面地蜷缩在街头。
秦姝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他看着的那人,是当初内门大比时被宗晨扔下山的沐馨儿。真是毫不留情,一个冰系的单灵根,说废就废了。
如果她没有在那件事上污蔑聂一眠的话,还是有机会抑制崔段的雷灵根和他在内门大比上一争高下的。
可惜,错了就是错了。
但凡她始终信任聂一眠,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别同情她,是她自己活该。”秦姝没好气地说道。
就算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也不可能蠢到对自己身边的人亮刀子。
更何况,聂一眠他们这些人之前还那么护着她。
聂一眠转回头,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在意。
如果他是一世的话,沐馨儿可能早已神形尽灭了。
…
几个人吃饱喝足后,又在灵山城中逛了一会儿。
逛到日暮,聂一眠面前已经没有了牧哲和姚文恬的踪影。
他们被冲散了,不过秦姝还紧跟着他。聂一眠走到她的外侧,为她挡去一些粗鄙的目光,避免她和其他男人产生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秦姝将碎发撩到耳后,垂眸说道:“其实我有时候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留在灵宗……”
对于她的话,聂一眠有些意外。
林野自愿下山还没什么,现在就连原著女主都对自己长大的宗门产生了动摇。
是从直觉上感觉到了危险么?
不等他开口,秦姝又继续接着往下说:“可除了灵宗……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在外遇到厉害点的魔头,我可能就……你说我是不是太娇纵了?明明灵宗……那么好。”
“为什么想要下山呢?”聂一眠问道。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遭遇。”秦姝站定,目光专注地凝视他,“我发现原来它也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正道’。”
人性的罪恶深扎在这片土壤里,慢慢生根发芽……毫无休止的欺|凌,充满欲望的苟|合,露出虚伪的笑就能蛊惑人心,还有许多未曾见到的暗流。
自诩的正义被利用,乌合之众在跟着叫嚣,他们的内心早已腐朽不堪,却无人自知。
那些所谓的大能强者也只会坐在上殿俯看他们为了利益大打出手或是互相诋毁和背叛。
可怜灵宗高层中只有笑何清一人能真正地秉持正道,一心只为宗门着想。
“你也快想办法逃吧……”秦姝有些哽咽,“为什么还要和宗晨呆在一起呢……”
聂一眠一时无言,只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秦姝捂上脸,呜咽声从手后传出——
“我真是恨透了这种日子,暗得看不到未来。无论怎么努力修炼都没办法把这种感觉摆脱掉。”
秦姝说了很多,聂一眠也听得认真,还把随身带的手帕递了过去。
“抱歉,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没事。”聂一眠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回去说吧,我都听着。”
用了一张传讯符让牧哲照顾好姚文恬后,两人便徒步走回了灵宗。
秦姝看向天空的血色残阳,转头对聂一眠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落日。”
…
灵山上的一处断崖,秦姝迎着风首先跑到了边上,然后一眨不眨地看着远方逐渐沉入西山的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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