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臻在一旁冷冷瞧着,很想说,张相若是喜欢,可带回去养。
省得在这里讨人嫌。
楚国也有“洗三”的民俗,楚骁诞生第三日,楚恒宴请百官与皇室宗亲。
宗亲并无多少人,楚恒对他们也不亲近,父皇在位时,他们甚至还明里暗里的使绊子,楚恒一笔笔都记着呢。登基后,楚恒与宗亲也不亲近,之后收拢权柄,宗亲们全都老实下来,不敢作妖。
楚恒身体还未回复,自然不能出面,所以只能是容臻主持——总不能两个爹都不出面。
清晨起来,容臻就有些发愁,担忧一会儿洗三宴上这小东西不配合。
楚恒忍笑:“堂堂楚国战神,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竟也会怕自己儿子。”
“我且忍他一年。”容臻神情严肃,看着现在还安稳睡着的楚骁,伸手把他戳醒,不等楚骁哭,就道,“今日我们相互配合,不准刁难。”
楚骁:“……哇!”
奶嬷嬷连忙又是抱起来哄,偷偷埋怨地瞪了容臻一眼。
哪有这样当爹爹的。
楚恒笑的停不下来,只觉得自从骁儿出生,皇叔心性也变小了,比骁儿大不了多少。
嗯……顶多大一岁,不能再多了。
也幸好,洗三并不是容臻亲自给楚骁清洗,所以一切还算顺当,而楚骁远离容臻之后,也表现极佳,面对这大场面,也丝毫不怯场,躺的稳稳当当,一点没哭。
臣子们见到楚骁,也喜欢的很,纷纷称赞。
只有容臻一人清醒没被迷惑了,知道这小东西,都是装的。
洗三宴结束之后,楚国大军也即将班师回朝,如今月乌国国破,国主吕炆被活捉,其他边疆诸国也元气大伤,这正是楚国发展的好时机。
十日后,大军抵达京城,楚恒身体已经基本恢复,王医正也说不必非得跟小娘子一样坐月子,不过仍旧不可劳累。
大军回京的场面,楚恒不能不出面,容臻有心劝他,但也知道劝不住。
只能叫他多穿些衣服,免得着凉。
楚骁自然是不能带着,睡的正香,旁边是自觉当哥哥的蛊王炎。
楚骁丝毫不害怕炎,甚至与炎一见如故——总之,除去容臻,楚骁跟谁都亲近的很。
龙辇到了十里长亭,大军已经远远在望,有不少百姓也来了,许多都是这些将士的家人,皆在翘首以盼。
大军行至御前,几位将军率先下马,跪地大声道:“参见陛下,臣等不辱君命,大胜而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恒十分动容:“爱卿们快快平身,平安归来就好,朕心甚悦!”
后面关着吕炆的囚车也拉了过来,吕炆身上倒还算齐整,楚国并没有苛待他。
他见到楚恒之后,眼神瞬间怨毒,如同毒蛇一般,楚恒丝毫不惧,目光坚定坦荡。
吕炆忽然露出一丝诡笑:“楚国的皇帝陛下,听闻你刚生了孩子,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哈哈哈,我竟然败在你的手里!”
说话间,吕炆嘴角忽然渗血,整个人也仿佛被抽走了精神气,让楚恒直觉不对,果然他继续道:“我以生命为咒,诅咒楚恒之子此后恶疾缠身,活不过十五!”
说完,竟瞬间毙命。
楚恒脸色惨白,身体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摇摇欲坠,容臻连忙将他打横抱起,大声道:“追雨!”
追雨跑过来,容臻抱着楚恒翻身上马,立刻朝宫中奔驰而去。
周遭百姓与楚国将士们恨死了吕炆,恨不能生啖其肉!但更担心小皇子真的被诅咒,只能在心里祈祷,老天爷您开开眼,保佑我们的小皇子!
楚恒眼里一片仓皇:“皇叔,骁儿会不会有事?”
“不会。”容臻坚定回答,但其实他也担忧,月乌国的蛊与咒十分狠毒,尤其是以生命为咒,几乎无解。
他虽然喜欢欺负楚骁,但到底是他与楚恒的孩子,他绝不会允许他出事!
回到宫中之后,众人还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快回来。
楚恒直冲进楚骁的寝殿,刚到殿门口便听到楚骁的哭声,楚恒心里焦急慌乱,难道骁儿真的出事了?
他一瞬间甚至在想,如果楚骁真的出事,他也活不下去。
奶嬷嬷也奇怪,小皇子平时绝对不会这么哭的啊,见到楚恒,连忙道:“陛下,小皇子不知怎么了,刚刚一直在哭,怎么都哄不好。”
楚恒眼眶通红,恨不能将吕炆鞭尸!
容臻立刻将楚骁接过来,为他把脉,可是楚骁的身体却无大碍。
楚骁手一直伸着,哭的十分伤心,容臻察觉不对,顺着他的手看到了襁褓里奄奄一息的蛊王炎。
他一瞬间明白了来龙去脉,是炎,炎挡住了诅咒。
楚恒也明白过来,单膝跪在地上将炎捧了起来:“炎,你怎么样了,告诉我!”
炎动了动触角,躺在它最喜欢的手心里也无法打滚了,它虚弱的甚至无法与楚恒联系。
楚恒眼泪落下来:“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容臻外出打仗的日子里,是炎一直陪着他逗趣解闷,他也将炎当成了家人。
而炎刚刚还救了骁儿。
“楚恒,有个法子。”容臻握着楚恒肩膀,沉稳道,“我见过一个法子,让炎在你身体蕴养,你是它的主人,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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