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已经疼得满脸是汗,可是宫口还未开好,他也只能忍耐着,恍惚中似乎听见皇叔的脚步声,可是偏头一看,却没有人。
佑安心疼道:“陛下,您喊出声吧,别忍着了。”
楚恒却仍旧咬着牙,不吭声。
为了分散这疼痛,楚恒只能想别的事情,他想,生子不易,以后一定要想法子提高女子的地位,毕竟这楚国并不是单靠男人撑起来的。
等到了后半夜,楚恒终于开始要生了,他这才发现,他方才的疼比现在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他再也忍不住了,开始掉眼泪,呜呜哭:“好疼,我再也不要生了!”
佑安也跟着眼眶泛红,不住的让宝霖去宫门口打探,看看摄政王回来了没,终于,宝霖大声道:“摄政王回宫了!”
床榻上的楚恒也听到了,漂亮的杏眼蓦地亮了起来,仿佛连疼痛都随着远去,他殷切看着门外,终于看到了一身风霜的容臻。
“皇叔……”楚恒眼泪成串的落下,“你回来了。”
声音又细又弱,听着便叫人心疼不已。
容臻大步过来,只在外殿解了战甲,还未来得及更衣,不过如今谁也顾不得计较,容臻抱着楚恒,让他枕在臂弯:“小恒儿,是我回来晚了。”
“没有。”楚恒疼的吸气,“是我不小心抻了腰。”
容臻低头吻他满是汗水的额头:“没事,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
“嗯!”
楚恒揪住容臻的衣袖,丝毫不怀疑。
有容臻的陪伴后,楚恒浑身都有了力气,他毕竟是男子,体力比寻常女子好了许多,再加上王医正怕他生产困难,一直控制着胎儿的大小,所以生产还算顺当。
饶是如此,也用了近两个时辰。
等到天亮之时,皇帝的寝殿内蓦地传出一声嘹亮哭声,此时天边一片灿红色朝霞,仿佛火焰一般明亮,且久久不散。
一般春日极少有这么灿烂的朝霞,百姓们出门见到,都觉得是异象,说不定是天上的哪位神仙投胎出世,等到知道是宫里降生了太子殿下后,立刻就道,这太子殿下,生时携带异象,必定是不凡之人。
楚恒折腾了一夜,疲乏至极,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宝宝,就累的睡了过去。
奶嬷嬷抱着孩子给容臻看,容臻只瞥了一眼,说了句“真丑”后就不理会,叫她们带下去喂奶,自己则一直陪着楚恒。
更换了被褥后,容臻小心将楚恒放下,楚恒睡梦中眉头轻轻蹙了蹙,不过在嗅到容臻的气息之后,就安稳了下来。
容臻翻身也上了床,帮楚恒调整了姿势,让他睡的更安稳,心里默默想,以后再不叫小恒儿生了,一个就足够。
他之前读医书,曾读过一本,里头有个方子很有意思,这位医师的妻子生产时难产,险些没挺过来,身子落下病根,以后若是再有孕,恐怕性命难保,他用尽法子才将将养回来,可妻子的身体承受不住凶猛的避子汤,于是这位大夫突发奇想,能不能让他服用避子药?
后来他便开始研究,还真的研究了出来,方子也都写了出来。
可惜这方子太过惊世骇俗,甚至可称得上颠覆人伦,故而从未流传开来,容臻也是偶然得到的。
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如今还记得这方子,他准备与王医正探讨过后,就服用,这避子药丸用一颗,就可使人三年无法受孕。
容臻不愿让楚恒饮避子汤,就让他来。
他一路奔波,几乎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看着楚恒睡的安稳,不知不觉也生出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外头喝完奶睁着眼睛想找自己两个爹爹的孩子还不知道,他已经被遗忘了。
楚恒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到日暮西山,才醒转过来,宫里已经点灯,楚恒身上还是疼,不过比生产时已经好了太多。
“皇叔,骁儿呢?”楚恒一醒来就先问了楚骁在哪儿。
楚恒之前就想好了几个名字,与容臻书信往来时探讨过,不过因为孩子出生是在早晨,骁音同晓,也有骁勇之意,所以楚恒就定下了孩子的名字。
容臻心里有些醋意,怎么一醒来先问的是孩子?
“正睡着吧。”容臻随意回到。
其实他也不知。
佑安通知了满朝文武楚恒生子的消息,大臣们也十分开心,纷纷说起早晨的朝霞,都道这未来的太子爷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容臻醒得早,先去沐浴,又变回俊美雍容的摄政王,之后就一直守着楚恒,顺带处理了一下政事,至于楚骁,容臻也没过去看,奶嬷嬷都是精挑细选的,五个奶嬷嬷伺候一个小的,不会伺候不好。
楚恒与容臻相处久了,自然能猜到容臻的情绪,他笑了一下:“皇叔在吃醋不成?”
“是在吃醋。”容臻握住他的手指亲了亲,“总觉得我们之间多了个东西。”
“那是我们的儿子。”楚恒觉得这样的皇叔也很可爱,“以后他长大了,可以继承我们的意志,让楚国变得更好。”
容臻眉头微拧:“知道你是明君……且给我点时间适应。”
楚恒眨眨眼睛,轻声道:“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也是皇叔。”
因这一句话,容臻眉头舒展,凤眸里是满满的情意:“那等他会跑会说话了,我就教他习武学文,好叫他早早成材,与你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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