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还对她笑了笑,然后起身翩然离去。
“……”阮明颜。
我倒是想忘啊!但是我不敢。
阮明颜看出来了, 这位山长看着儒雅清隽温和好脾气,但是实则是个白切黑,不愧是读书人, 肚子里那全都是墨水啊。
等山长一离开, 广场上的学子们顿时放松下来, 原本端正的坐姿也随意懒散了起来, 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放松自然, 各自轻声温言地相互交谈, 随性的聊着。
坐在阮明颜前面的赵瑟也转过身来看着她, 提醒她道:“下午申时别忘了。”
阮明颜闻言顿时无语, 心想怎么连你也这样?
赵瑟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所想,说道:“因为你一脸厌学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说着,赵瑟忍不住笑了, 她唇角笑容溢出,心想这位蜀山剑派的师妹就像是她昨日在庭院里花坛里看见的那只机警的狸猫一样,小小只的圆滚滚, 胆大又谨慎的伸出小爪子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一旦发现不对劲立马就又缩了回去。
“……有这么明显吗?”阮明颜说道,这才半天她厌学想逃学的态度就人尽皆知了吗!
旁边的白鹿书院弟子听见她这般问,也顿时笑出声, 看向她说道:“是很明显,你就差没把讨厌上课不想学习这八字刻在脸上了。”
“是啊,师妹你好歹掩饰下。”其他弟子也纷纷出言赞同道,“太明显了都让人不好戳破。”
“……”阮明颜。
可是你们已经戳破了啊!
阮明颜原本以为山长给她课后开小灶,如此区别待遇,其他人该心里有想法才是,“按照话本里写得,你们应该嫉妒羡慕恨我,然后想方设法阻止我,给我使绊子,针对我,陷害我,让我错过时间无法准时赶到,从而让山长厌恶我。”阮明颜见这群白鹿书院弟子好脾气,遂好奇问出口道。
结果他们不但没阻止陷害她,居然还好心的提醒她别迟到,这是人干事!?
闻言,这群白鹿书院弟子顿时笑了,“我怎么觉得阮师妹这是想要我们阻止她,给她使绊子,针对她,陷害她,然后她顺理成章的逃学,山长如果因此厌恶她,放弃她,那最好不过了。”
“我瞧着也像是这样,好心机啊!师妹。”
“所以我们绝不能让她得逞,顺她心意。”
他们可以不嫉妒不羡慕不恨,但是阮明颜必须去补课!
“……”
阮明颜:好气哦!
赵瑟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抬起手以袖掩唇挡去笑意,好半响才忍笑说道:“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别欺负新来的师妹。”
听她这么说,其他白鹿书院弟子顿时不干了,“赵师姐你可别空口污蔑,我们哪里欺负阮师妹了,我们这是在教育她!”
“就是就是,没错!”
这群白鹿书院弟子立马端出了严明师兄的架势对着阮明颜,谆谆教导道:“师妹,厌学不可取,逃学更是不对的!”
“你不学怎么就知道你讨厌学习呢?说不定讨厌着讨厌着,哪天突然就喜欢上了呢?做人要勇于尝试啊,师妹。”
“人生就是一场名为忍耐的修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师妹加油!师兄看好你。”
最后还有人祭出了万年金句,“师妹,这也是为你好。要不是为你好,山长为何要费心给你补课?大家又为何要劝你上进?”
“……”阮明颜。
我绝得自己仿佛多出了一群爹妈。
阮明颜真心实意的感慨道,“诸位师兄师姐,你们不去生孩子实在是太浪费了。”
“????”众白鹿书院弟子。
为啥突然跳到生孩子上面去了?
有人反应过来,恍悟笑道:“阮师妹说的没错,吾等如此天纵横才,继承了吾等血脉的子嗣自然亦是天生奇才,师妹的话虽糙但是理不糙。”
他们如此聪明才智不生孩子传承下去他们的血脉无人继承他们的天纵横才,可不就是浪费了吗?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点头赞同,“没错,可惜了!”
“……”阮明颜。
这群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阮明颜顿时目瞪口呆,开眼界了,这群白鹿书院弟子不仅满口骚话人更骚?
“你别理他们,他们这群人就是这么自恋。”忽地有个脑袋凑到了阮明颜面前,说道。
阮明颜惊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去,只见她身旁不知何时坐过来了一个人,一看他的脸,不正是她昨日在白鹿城看见的那个在城内墙壁上画美人图的那个年轻人吗?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这个年轻人对着她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你认出我了啊。”
说罢,他还将自己的小凳子往她身边挪了挪,更靠近了她一些,但是即便这样,他还是紧守界线,没有真正的挨到阮明颜身边,而是在两人之间留了一线之隔。
他的靠近更像是一种示好。
这是什么幼稚园小朋友的交朋友方式啊,小学生都不这么搞了好吗!阮明颜看着他的举动,微抽了下嘴角,目光无言的看着自带小板凳坐过来的年轻人,心想骚还是你们白鹿书院弟子骚。
恍惚间,她有一种白鹿书院其实是一群谐星的聚集地,干脆你们改名叫谐星培养学院算了。
“卢易安。”年轻人说道,他冲着阮明颜眨了眨眼睛,“不知师妹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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