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沉吟,然后继续道,“待回来之后你加修一门《太清无为心经》。”
阮明颜知他用意,点头答应,“是。”
就算曲星河不说,她也要去辅修一门清心经的,以免失控,剑是双刃伤人亦伤己。
谈话告一段落,曲星河看着面前的两个弟子,笑着开口道:“难得你们师兄妹二人俱在,今夜宿在明心宫,我们师徒三好好叙一叙。”
崔兰叶闻言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站在他身旁的阮明颜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然后笑着对面前曲星河说道:“好啊,我去给师尊和师兄做一桌宴席。”
“好久未尝明颜手艺,今日倒是有幸。”曲星河笑着应道。
见他们师徒两一应一和说好了,崔兰叶蹙起的眉头只得松开,“我去梅树下取一坛酒。”
曲星河脸上笑容更深,转头对阮明颜笑道,“你看看你师兄,难得大方。”
明心宫梅树下埋着的酒非普通酒,是崔兰叶偶然一次在秘境内得来的猴儿酒,这猴儿酒乃是秘境内的妖猴王采山中灵果所酿,不同于寻常灵酒,酒味特别,且越藏酒越香。崔兰叶统共也就得了几百坛,喝一坛少一坛。
曲星河好酒,若是不加制止,他能一日喝空。加之这猴儿酒性烈,曲星河旧伤未愈,饮酒过量不利伤好,所以崔兰叶只得管着他,规定他半月一坛。
“那是因为师尊你太好酒了,师兄是为你好。”阮明颜帮理不帮亲道。
“啧。”
曲星河不爽的啧了一声,“徒弟大了管不住了。”
出了静室。
“抱歉啊师兄。”阮明颜一脸歉意的对崔兰叶说道,“今夜不能陪师兄独处喝酒,下回吧,明天怎么样?”
崔兰叶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说道,“无碍,师尊总是比师兄重要。”
“……”
阮明颜瞬间窒息了,仿佛遇到了千古难题了,师尊和师兄同时掉河里,你先救哪个?
要命!
好半响之后,她只得生硬的转移话题道,“师兄在我心里亦很重要,我去看看厨房菜肉够不够,先行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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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阮明颜离开明心宫,她去了瑶星峰,径直前往易市区。每一峰都设有易市区,专为峰内弟子互易互市,既可买东西亦可卖东西。有设置专门的露天交易摆摊区,也设有店铺楼阁。
露天摆摊区是免费的,店铺阁楼则是要缴纳租金,而这个租金是归各峰所有,不入宗门财库。因为不需向宗门“交税”的缘故,所以易市区的收入是各峰收入的大头之一。各峰亦很重视易市区,天外峰也有易市区,不过负责易市区的并非是崔兰叶也不是阮明颜,而是持剑长老的大弟子宋鉴真。
天外峰与其他峰不同,每一任的天外峰首座都是宗门最强剑修,负责守卫宗门抵御外敌,需得专一剑道不为外物所扰。所以,负责天外峰庶务的并非是首座峰主而是持剑长老。持剑长老就好比是副首座,整个蜀山剑派配有副首座的也就只有地位特殊的天外峰。
崔兰叶是下一任的天外峰首座,自也是不需去理会天外峰的庶务。在阮明颜入门之前,持剑长老已经逐渐放权其徒宋鉴真,由他来掌管天外峰庶务。等阮明颜入门之后,宋鉴真地位就尴尬了。
天外峰之所以由持剑长老掌庶务,乃是因为首座峰主需专一剑道,且每一任首座都只收一徒。结果到了曲星河,他收了两个徒弟,崔兰叶是首徒,内定的下一任首座,但是阮明颜呢?
持剑长老因此去特意去请示曲星河,需不需要将权利转移给阮明颜。掌一峰庶务管辖之权,这虽是个耗费心神精力的活计,但却也是实打实的掌权,回报丰厚。
曲星河沉吟了半响,然后叫来阮明颜,询问她的意愿。阮明颜毫不犹豫表示她追寻师尊和师兄的脚步,专心剑道无意外物。曲星河听后点头,表示他明白了,然后对同样在场的持剑长老说以前如何以后亦如何。
这一场因阮明颜拜师曲星河而起的天外峰首座一系和持剑长老一系的风波也就此平息。不知是不是因为阮明颜主动放弃了权利的缘故,持剑长老对阮明颜异常的照顾,态度和蔼亲切当成亲闺女来疼,让阮明颜倍觉不好意思。
她当初会毫不犹豫放弃权利,一半是如她所说那般想专心剑道,反正她师尊和师兄在总不会亏待她,该有的她都会有。另一半则是因为持剑长老一脉在天外峰掌权经营多年,她一个新来的什么也不懂毫无根基跑去夺权,那不是自取灭亡?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得不到,还得罪人,她才不干。
况且,持剑长老为天外峰代代操劳,付出心血,阮明颜一个新来的就去卸磨杀驴夺人权,这事情怎么的都不地道,说出去理亏。她能感觉到曲星河亦是希望她拒绝的,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给了阮明颜选择的机会。
阮明颜第一次从曲星河感受到的他的真情和尊重,正是从此而来。即便他不愿不喜但也没有擅自代徒决定,而是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尊重她的意愿。
从这点而言,曲星河是个开明宽阔的人。
此次,阮明颜前来摇星峰易市区,乃是为了寻人算卦。
摇星峰的弟子主修星相卦算,辅修剑道,不像天外峰乃是专一剑道。阮明颜与摇星峰的纪雅师姐相熟,纪雅师姐在易市区开了间算卦铺,有偿算卦。纪雅师姐说了,她来算卦就给她打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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