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衍的手十分冰凉,仿佛没了人气儿一般。时礼心底一紧,俯身凑到他唇边,感觉到他的呼吸后才松一口气,伸手将人抱住:“本来是想在你下班之前回来,偷偷给你准备惊喜的,但在那边耽搁了一下,什么都没弄成,只给你买了点当地的特产,抱歉惊衍,吓坏了吧?”
沈惊衍沉默许久,声音冰冷而沙哑:“你还在撒谎。”
时礼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我没撒谎,门口的保安大哥知道的,我走的时候告诉他了,让他别告诉你我出去的事。”
沈惊衍的呼吸有些不平,双手也死死攥住,时礼摸黑都能看到他额角的青筋,以及脸上压抑的愤怒与痛苦,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再次响起,每个字都仿佛带了血腥味:“时礼,你一直拿我当傻子哄,有意思吗?”
说着话,他身上似乎又疼了,为了不在时礼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生生咬着嘴唇,将所有痛苦的呜咽都咽了下去。
时礼心头一抽,忙伸手去捏他的嘴:“别气别气,你先深呼吸放松,听管家说你犯病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惊喜,以后再也不会离开……”
“你放开我,”沈惊衍用尽所有力气推开她,喘着气死死盯着她,“如果不是要走,为什么突然跟我要钱?为什么要避开所有人?为什么要骗保安?时礼,你到底要伤我多少次才能放过我?!”
“……我真的没想走,不然我为什么又回来?”时礼心里莫名的难受,很想直接跟他承认错误,可一旦承认了,任务就别想成功了。
虽然还是撒谎了,可她已经彻底忘了仇恨值,忘记如果把人哄得太好,仇恨值极有可能会一瞬间清零,到时候现实世界的她就彻底死亡了。她该记得的,可一看到他倔强又脆弱的样子,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沈惊衍不知道信了没有,在撑着身子和她对峙半晌后,终于脱力的倒下了。时礼忙扑过去看他的情况,确定他只是没有力气后松一口气,刚要继续哄他,就被他打断了。
“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沈惊衍再开口时,声音里透着一种沧桑感,像是绝望,也像是无能为力,“我信你之前想过留下来,但在跟我做了之后,到底还是厌恶我病恹恹的身体,无法忍受以后都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所以才想逃走。”
时礼沉默一瞬,像之前一样伸手抱住他:“如果我真的要走,又怎么连行李都不带?又怎么会在你去找我之前主动回来呢?”
沈惊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双眼睛好像没了生机一样。
时礼静了许久,揽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沈惊衍一动不动,任由她在唇上研磨,都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时礼心中酸涩,只管抱紧了他亲吻,从唇角到喉结,直到他不受控制的闷哼一声,她才放过他:“你今天得休息,先不要,等过两天好了,我天天缠着你,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的身体。”
沈惊衍别开脸,不肯和她对视,安静许久后总算开口了:“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钱,想要房子,我也可以给,不用这么勉强自己。”
“一点都不勉强,”时礼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和自己对视,和以前一样,黑夜中不开灯的情况下,哪怕能看清他的眼睛,也无法看到仇恨值,不过时礼已经顾不上什么仇恨值了,她只想好好哄哄这个小傲娇,“我好爱你,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沈惊衍的喉结动了动,脸上总算多了一点生机。
他和时礼对视许久,淡淡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想再相信你。”
时礼抿了抿唇,在他身边躺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枕在自己怀中,自己则紧紧抱住他的头:“你哪怕什么方法都不用,我都不会离开你。”
沈惊衍沉默不语。
时礼见气氛稍微好转了,便继续和他说话:“我给你打电话了,但你一直没接,是因为犯病了吗?”
沈惊衍静了许久,轻轻‘嗯’了一声。
时礼亲了亲他的脸,低声问:“是因为我吗?”
沈惊衍再次不语。
时礼已经知道了答案,叹息一声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对不起。”
她静静的抱着他,忘记了仇恨值,也忘了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危险,只想尽自己所能疗愈这个脆弱的男人。
黑暗让时间没有了概念,谁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礼轻声问:“现在,吃药好吗?”
沈惊衍不说话。
时礼知道他默认了,于是松开他去拿药,刚下床要离开,就感觉到背后的人动了。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跟着下床的男人,有些不解的问:“你起来干什么?”
沈惊衍依然不说话,只是板着脸看着她。时礼懂了,牵着他的手往茶几处走,到了地方后,亲自拿了药和水递给他,看着他把药全部吃了。
“坐下吃点饭吧。”时礼并不是在和他商量,说完便伸出双手将他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则端了米饭,拿筷子别了一口递到他唇边。
沈惊衍静了许久,才勉强吃一口,时礼的唇角翘了翘,又弄了点别的给他吃。两个人光是吃饭都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等一顿饭结束,沈惊衍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疲色。
时礼把人带到床上,两个人相拥而眠。
快凌晨的时候,时礼不舒服的醒来,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态后,困倦的半睁着眼睛往洗手间走,进去后随手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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