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一世的记忆总还是在的, 她知道谢珣是深爱着原主周梓安的。
这样的认知还是影响了她的行为, 就像一个人知道另外一个人总会无限的包容她,所以这一世她与谢珣的互动中还带着她没有注意到的随性的部分。
而周梓安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随性,是让谢珣很是新奇的。
之前作为一个有实权有地位的皇子, 他见过了太多人在他面前诚惶诚恐,溜须拍马,根本没有人像周梓安这样在他面前展露真性情,敢与他直言说话的, 这也是他宠爱周梓安的原因之一。
今日也是这样,周梓安如果真的吓得要死或者就听话的从了他,他反而会觉得没有意思了。
周梓安听了谢珣的话果然并没有太多害怕,随便他怎么说,只要他不动手强迫她便好。
周梓安梗梗着脖子,哼了一声:“陛下,臣对宠的意思的理解好像与陛下不尽相同。臣只是有些不解,希望陛下予以指点罢了!”
谢珣忍不住嘴角翘了翘,他的四郎当真是有趣的很。
谢珣用手指摸了摸周梓安的下唇:“用那么大力气做什么,都咬出血印子了!”
周梓安看谢珣不生气了,心才彻底放下,她动了动身子,从谢珣怀里挣脱出来。
谢珣这一次到没有再强迫她,松了手,冷不丁的来了句:“四郎,洞房花烛夜的滋味如何啊!”
周梓安一听这话,便知谢珣的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便躬身施礼道:“陛下,臣是由陛下赐的婚,能有这洞房花烛也是陛下的恩典!”
谢珣知道周梓安这是在提醒他,那日周梓安是被人逼婚,才想出与沈芸娘成婚的。
……而这婚还是他亲口赐下的。
想到这谢珣心中就是一阵烦闷,是他把他的四郎推到了一个女人的怀抱里,他还能指望着周梓安为他守身如玉?!
可哪里知道,周梓安不但不会为她守身,按照刘大姑的说法,都不知给他了多少顶绿帽子呢。
周梓安也深谙谢珣到底是帝王,有些事她还是要适可为止的。
周梓安跪了下去:“陛下您既然今日召见了臣,臣这里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在朕这里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什么话就说吧!”
“臣觉得从臣成婚这件事看,朝中这些豪门世家的大臣们还是有他们自己的心思的!”
谈起政事,而且正好说到了谢珣烦心事,谢珣之前要强了周梓安的念头也就淡了。
“四郎,你说这样的话,可是有什么想法吗?”谢珣回到书案后龙椅上坐下,示意周梓安起身坐到一旁椅子上。
周梓安昨夜便想好了,她入了朝,是一定要做权臣的。
只有她在朝堂地位越来越高,越来越有话语权,行事权,谢珣才可能不会轻易违背她的意愿,把她收入后宫去。
今天就是第一次考验。
周梓安恭敬道:“陛下,臣的确是有些想法的。
我大业建国只有八年,陛下称帝也只有三年,反而这些世家已经是屹立百年。
以臣来看,这些世家朝臣可以收服为陛下所用的,陛下可以施以拉拢。
若是有不臣之心的,陛下暂且记在心上。如今我大业刚刚平乱结束,理应修养生息,以百姓的生活为先。”
周梓安这一番话,是说到谢珣的心里了。
刚打完仗,如今国库空虚,百姓生活困顿,而朝中大臣意见多有纷争,政策法规在豪门世家面前难以实施。
“四郎,可有什么好办法?”
“陛下,立国先立法,要做到有法可依,如今我大业的《开皇律》过于严苛,已经不适合如今的政局。
臣建议重修法律,去苛从宽,以收天下之民心!
另外是重设郡县制。郡县制从古而来,但今日郡县已经加倍增加了,有的地方不足百里,却同时设置数县,有的户口不足千人,却分属两个郡来管理,这样一来,郡县属官冗员众多,国家支出也越来越多,形成了“官多民少,十羊九牧”的现状。
所以臣觉得应废州改郡,以郡统县,合并州县,裁去一批冗官,节约支出,提高办事之速率。”
周梓安说完,谢珣忍不住站起身,有些激动道:“四郎所言,正和朕意!”
周梓安心中暗道一声惭愧,她只是先读了《龙阳艳史》这本书,勘得先机罢了。
这些其实都是谢珣凭着他自己的胆略和勇气,做出了符合历史发展趋势的决定,大业此后几年的兴盛,也是极与此的。
“四郎,你可有具体的规划!”谢珣有些着急的问道。
“陛下,这是臣的奏折,臣在里面将臣的想法已经列出来了!”
“快给朕呈上来!”
周梓安双手把奏折举于头顶,谢珣一把抓了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谢珣才意犹未尽的放下奏折:“好!四郎,朕这就招尚书省六部尚书安排此事!不过,四郎,这修改律法与重设郡县制既然是你提出来,朕便想让你来统筹这一切!”
……这谢珣看来也是着急,她一个初入朝堂的探花郎,那些已经在政局上浸润了十几年的老狐狸哪里会瞧得起她。
周梓安笑道:“臣多谢陛下的厚爱,臣以为这两件事情,修改律法在先。不过陛下,法律之事臣并不是十分通晓,还得以刑部为头主理此事,臣可以予以意见。
--